他着重强调“看门”
两个字,想以此让江易明白自己的地位。
江易眼底泛冷,金富源却不在乎。
远处缠山的轮廓在云盖雨遮里影影绰绰,荒厂废弃已久,围墙残破,地上铺满前年秋天的枯叶,被雨水冲刷后泛着和台阶上青苔类似的土腥味。
地势倾斜,夹杂着枝叶碎屑和泥土的脏水孱弱地流下来,途径脚底,渗入阴黑的沟渠。
厂房不知道按了什么开关,里面传来机器运作的动静,哐哧哐哧的。
雨水、冷风、惊雷,每一样都嚎啕灌入耳朵,连面对面说话都不易听清。
可就在这样嘈杂的夜里,江易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带着极强的穿透力从厂房内传出来。
一声男人的惨叫。
他瞬时全身僵硬,骨头被冷风浸得发酸。
何通也听到了,跳起来拽着金富源的领子:“你们对他干嘛了?说他偷了三太的东西,你们有证据吗?”
金富源笑了笑:“没有小偷会说自己是小偷,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会说实话?”
何通急赤白脸的,语无伦次道:“这事说不清了,你们要觉得丁晨凯偷了东西,等雨小点咱去警察局,打人算怎么回事?现在都文明社会了,三房的人怎么还这么野蛮……”
金富源推开他,理了理领子:“老何,这你就不懂了,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这种惯偷就得用这法子收拾,要是到了警察局他要咬死不认偷东西,警察也没招啊,到时候把人放出来再把三太的钻戒转手一卖就是半套房子,三太的损失你赔啊?那么大克拉你赔得起吗?”
“阿易。”
他转向江易,笑里藏刀,“哪怕要走,走前也得把门看好了不是?”
“这些年九爷就算养了条狗,给块骨头也知道摇摇尾巴,你可别连狗都不如。”
江易忽然抬起头,瞳孔漆黑深邃,冷冽如刀,像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洞,看得人胆寒。
“里面是谁?”
工厂大院西南角的柳树前些日子生了鹅黄色的芽,尽数在这场雨里刮得零落,狂风呼啸而过,雨水扫入檐下,打了何通一个透心凉。
他全身上下湿了个透,抬眼望见那棵柳树的枝条于空中浮荡招摇,像是索命的鬼影。
“是谁?”
江易又问了遍,嗓音喑哑,涤荡在雨中,叫人说不出的冷。
金富源满不在乎:“一个扒子,手脚不干净,偷了霍老爷子送给三太的钻戒。
嘴挺硬,怎么打都不松口,可骨头倒也不怎么硬嘛,阿志几棍子下去还不是给他手指头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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