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殊根本就没在意她收拾些什么,被问得一头雾水。
贝儿抄起她身后桌上的印章,顺手敲她额头一记,&ldo;印章都不记得!
就知道你丢三落四!
&rdo;蕙殊捂着额头委屈呼痛。
&ldo;做秘书不是难事,最要紧却有两条,一要心细……&rdo;贝儿话未说完就被蕙殊抢白过去,&ldo;二要口紧,不该问的话不问,对吧?我早记得了!
&rdo;然而贝儿正色看她,&ldo;小七,你要真记得才好。
&rdo;蕙殊&ldo;哦&rdo;了一声,明白她言下所指,低了头不再多话。
今早一言不慎,险些触了礁,想来还有几分心虚。
她委实是好奇‐‐四少年纪尚轻,虽出身北平望族,家道却已中落。
如今在这城中,他不显山不露水,看似个寻常生意人。
然而他手中财势究竟有多大,过从交往之人都是什么来头,却连贝儿也未必清楚。
即便云顶皇宫的排场,也不过冰山一角。
自来此地不过三年,什么生意能有这般惊人利益?蕙殊出身富家,见惯飞黄腾达,却不曾见识过此等神通……何况如今乱世,一夜暴富或是转瞬破落,皆属平常。
暗地里,蕙殊也曾揣测过,如今最赚钱的莫过烟土。
这不是寻常人能做的买卖。
滚子商、膏商、运商都是各有行会的,其中财雄势大者,莫不与各地军政勾结,尤以滇川为甚。
北平政府虽有销烟令,不过是做做样子;只有南方政府明令禁烟,向来严查厉惩。
看四少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和烟土买卖扯得上关系。
他身后谜团着实太多,用贝儿的话说:&ldo;知道早了,于你并无好处,该知道的时候自会让你知道。
&rdo;正被蕙殊左一句右一句地纠缠着问,门房却来通报贝夫人,说有客人拜访贝夫人。
贝儿只道是裁fèng行里送来了定制的裘皮大衣,此去北平是入冬时节,务必备上大衣,便叫蕙殊下楼去看看。
门房领进来个衣冠严整的矮个男子,拄一支手杖,见到蕙殊,便摘下帽子欠身行礼。
蕙殊上下打量,看他肤色黧黑,轮廓颇深,举止彬彬有礼,口音透着不中不洋的古怪。
这人开门见山要见&ldo;蒙夫人&rdo;,令蕙殊吓一跳,立时便想起贝儿远在香港的前夫,莫不是那招人厌的蒙先生寻来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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