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真是先帝手笔,那一切便都有了解释,先帝欲折翼太子,可却不愿让整个镇北军为之陪葬,于是便假惺惺赦免了梁氏‘督战不力’的罪名,卖了钟一祥老将军一份颜面,将身处华阴,什么都不知道而后又被押解回京的梁绍送回了北境。
当然,这也是钟一祥老将军同意被朝廷起复的条件之一。
镇北军是梁家一手打造,而战后重整,自然也是梁家人最为合适,而最重要的是先帝当年留了那么一点愧疚和心虚。
七万亡魂,自有因果。
正是这一点的愧疚和心虚,留下了梁绍的性命。
至于太子谋逆案,更是有了出处。
太子岩崖高俊、千仞无枝,在当年密如凝脂的镇北军支持下都没反,却在最后明知被人陷害的情况下举事,根本就不是自保,乃是愤怒,他从先帝避而不见的态度中明白过来,自己不但成了弃子,连铮铮铁骨,保家卫国的七万儿郎之死或许都跟这位疑心疑鬼的父亲大有关系。
他反了,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天下,为七万儿郎,为一个公道。
梁绍猛然转过身,肋下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若太子当年真是被逼反,那,那场雪崩便根本不是天灾,乃是人祸,当年即便是师父也没想起来到雪山里面去查探,更何况东宫属官都被看押,又在最后遭集体斩首,就更没人再追究此事。
杀了那么多人,根本不是天子一怒,乃是掩盖,掩盖当年战败的真相。”
“太子当年虽在第一时间便被押解回都,但若细细推想,应该也能将事情猜中个七七八八,可他....”
王朝阳万分痛惜的叹了一声。
“太子重情,怕是还在等着先帝的解释,只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带着‘赐死’暗谕的锦衣卫。”
先帝在听到长公主转述兵器事件后,或许会假惺惺派禁军走上一遭,在朝中造成太子开过口的假象,但实则他只要悄悄让锦衣卫带去一盒吃食,或者一杯酒,那太子便只剩下自裁和谋反两条路了。
而两条路,先帝都早已备好了说辞。
或是畏罪自戕,或是不孝谋逆。
“可长公主即便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将失窃的兵甲备悄无声息藏进太子东宫,这背后根本是条严丝合缝的计中计。
有人栽赃,有人纵容。
先帝或许会顺势而为,但睁着眼睛做这些,未免....”
王朝阳忽然话止,转头看向面色苍白的绿漪问道:“绿漪姑娘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出这么多汗?”
月光下,绿漪若雪的脸颊突然白的若纸。
“我...可能方才吹了些冷风。”
王朝阳征了怔,忙解下自己的风氅,又给她加了一层,“这倒春寒厉害的紧,可大意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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