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西想从根子上把他这想法给掐了:&ldo;我根本进不了赵观寿的书房……&rdo;&ldo;快了,江斩约你见面,就是最好的时机。
你会去和赵观寿商量对策,这种大事,他一定会把你让进书房的。
&rdo;叶流西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末了,她喃喃了句:&ldo;你怎么会这么疯呢?&rdo;昌东笑笑,习惯性地摩挲她手背,目光落在就近的梅枝上。
上头打了花苞,花期也就这几天了。
疯吗?那是以前吧,现在很少了。
山茶那一次,折锋断锐,许多轻狂肆意举动,匪夷所思想法,早就收了,但也许骨子里还留了一丝两缕,时机合适的时候,总还会往外窜吧。
江斩接下来的两天,昌东继续推敲和完善这个想法,没有任何一张图是废的,每一个细节都需要反复斟酌,工具箱也派上了用场,有些小玩意儿,得现做。
叶流西通常都在边上陪着,一边出谋划策递送工具,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昏了头,有时会忽然灰心,哀鸣似地叹一口气,脑袋深深埋进膝盖里。
她都做的什么事儿:他上吊,她递绳;他跳河,她在边上喊,预备,跳!
昌东会在边上笑她,更多时候,会放下手上的活,伸手抚摸她后颈,他掌心和指腹都粗砺,而她颈后的肌肤细致滑腻,隔着细软的碎发两相摩挲,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叶流西很吃这一套,不管性子多烦躁,让他这一抚弄,也就渐渐平了。
昌东有一次说她:&ldo;怎么跟个小狗似的,喜欢人家摸捏颈后。
&rdo;叶流西说:&ldo;猫狗遍地走,能把我比喻成个不一样的吗?&rdo;昌东忙自己的,过了会,才说了句:&ldo;小豹子。
&rdo;小豹子……叶流西居然有点心驰神往:小豹子应该是身体软滑,皮毛溜光华丽的那种吧,小爪子把小田螺拨弄地一会翻身,一会骨碌滚,也怪有意思的。
她别过脸笑出声。
昌东完全不知道她乐个什么劲儿,只觉得傻气像蒸汽,从她脑袋顶上咕噜往外冒。
……第三天的中午,江斩终于有消息了。
他通过阿禾的口,只说了一句话。
&ldo;明晚,半夜十一点,黄金矿山,你带上兽首玛瑙和代舌,进鬼牙矿道。
&rdo;‐‐很好,这也是反其道而行之,居然选了羽林卫的心脏腹地。
时间、地点,加上&ldo;鬼牙&rdo;这个名字,森怖之气满溢。
阿禾传话时没意识,江斩那头断了之后,她才渐渐反应过来,一时间呼吸急促,嘴唇发干。
叶流西问她:&ldo;你去过黄金矿山吗?&rdo;&ldo;没有,流西小姐,这个……你要去和赵老先生商量的,&rdo;阿禾声音都有些发颤,&ldo;黄金矿山对普通羽林卫来说都是禁地,要进那,比进黑石城还难啊,江斩……江斩怎么会选那里?&rdo;昌东反而觉得这个地点选得很妙:黄金矿山跟叶流西的过往有密切的联系,难在探求无门,现在,可以跟赵观寿名正言顺地聊一聊了。
他看向丁柳和高深:&ldo;你们两个,来我房间一趟。
&rdo;‐‐傍晚时分,赵观寿得到通报,说是叶流西又来了,还声称&ldo;事情非常重要&rdo;。
赵观寿隐隐猜到了:江斩也该有消息了。
只是,一进到客厅,他不觉皱眉头:谈事情要带这么多人吗?昌东,丁柳,还有那个叫什么高深的,都在。
叶流西好像也有些局促,低声跟他解释:&ldo;江斩来消息之后,大家都很关心,所以跟着一起来了,江斩说了约见的地点,是在……&rdo;赵观寿打断她:&ldo;你跟我进书房细说吧。
&rdo;客厅里像赶市集,这人多口杂的,总不能在这说。
叶流西故意落后了一两步,赵观寿先进,她随后关门,关门时,右手在锁舌处一抹,用一个薄的铁片压套压住了锁舌‐‐这压套是个&ldo;匚&rdo;形,两边惯性内夹,而且粘上了橡胶片,有足够的摩擦力可以抓压住门板内外不脱落。
然后重重关门。
‐‐撞门的声音很关键,撞得重且响,会给人一种&ldo;门已关好&rdo;的安全感,把人视线往门口瞄的频次尽量降低。
赵观寿坐回桌边,示意她在对面坐下:&ldo;他约在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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