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继续道:“你既觉得我对掌门之位构不成威胁,不如解了这锁链,哥哥帮你夺权。”
江凌晨讥讽:“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
你确实不是三岁,你今年十五岁,十五岁当个屁的掌门,当心被那伙老东西嚼得骨头渣都不剩。
江凌飞把脏话都咽回去,苦口婆心道:“当上掌门,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做盟主了?再下一步,是不是还想率领群雄篡位打王城啊?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孙子在背后撺掇你?”
江凌晨将桌子一掀,怒气冲冲地走了。
饥肠辘辘的江三少痛定思痛,总结经验,下回再想骂弟弟,至少要先把饭吃完。
也不知西北那头怎么样了。
他虽然嘴上调侃,说季燕然断不可能借兵,内里却是真的担心对方会中计,将两万大军随随便便借给那二愣子弟弟,闯下什么不可弥补的祸患来。
……
而就在江三少饥一顿饱一顿,生不如死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牵挂无比的狐朋狗友,却正在替心上人摘桃花,还文绉绉扯了两句酸诗。
云倚风笑道:“王爷手中拿着桃花,念什么‘红杏枝头春意闹’。”
“意思到了就行。”
季燕然咳嗽几声,将话题敷衍过去。
两人一道慢悠悠往桃林深处走,直到看尽春景,听过春风,将那粉粉白白的花瓣盈了满满一袖,方才骑马回了客栈。
直到晚上休息时,耳畔仍残有浅浅暗香。
云倚风散着一头沐浴后的微湿长发,握住他的手,在纸上慢慢写,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又写,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季燕然侧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家。”
出手救人
桃花谢了,枝头上就会结出毛茸茸的小果,偶尔掉落一两颗在地上,被马蹄踏碎后,连泥土里也飘出果香,弥漫着一股子夏初才有的青涩与清凉。
这一路风景烂漫,果真如云倚风先前所想的那样,青山隐隐绿水潺潺,春花夏雨皆有滋味。
越往南,天气便越暖和,临近丹枫城,厚厚的狐皮大氅已经用不上了,换成细薄绉雪纱,浑身轻便不少。
许是因为心情轻松,连毒发也不像在西北时那般频繁,偶尔偷偷摸摸咳一两口血,倒不算什么大事——至少云倚风是这么认为的。
此时他正在摊子前忙着尝果脯,打算买几大包带给江凌飞。
要登门做客,总不能两手空空,俗话说得好,隔城送果脯,礼轻情意重。
季燕然道:“我们是去帮忙的,即便要送礼,也该由他送给我们。”
“江府家大业大,人人各有心思,依我看,江大哥此时八成已经焦头烂额了。”
云倚风擦擦手指,“其实我不懂,他常年待在王城,极少回丹枫城,王爷为何就笃定,他能将一切都握于掌中?”
“谋权篡位这种事,也是要靠经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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