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叙年幼时就拜了宋先生为师,宋先生对他极为看重,每年的秋闱考试后,都会寻来考题叫他做一做,并且还会将那些好的进士文章抄录下来,与他研读。
宋先生时常告诫他,“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每家的文采风范都是不一样的,你不一定要学,但一定要懂,君子百家,总有精华可取之。”
所以崔叙熟读了大部分的进士文章,此人既然是状元郎,说明他的文章定是文采菲薄、惊绝艳艳,他怎么会毫无印象?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宋溪亭语调幽寂深远,“此人虽然是永绩三年的状元郎,可是在同一年,他的状元之位被剥夺了。”
“此话何意?”
崔叙这下子真的疑惑了,状元乃是圣人亲自指的,怎么会在同一年被剥夺??“说来话长。”
宋溪亭有些郁闷,但还是解释道:“那年你跟着崔郎君去了崔家,当然不知,秋闱殿试时,穆则予凭借好才华,在殿上直言不讳,舌战群儒,圣人对其刚毅果敢、敢作敢为的性子尤为欣赏,于是便力排众议钦点为状元郎,但是在簪花游街三日后,此人被同窗举报,说是他之前的文章内存蛊惑、挑衅圣人之语,其心术不正,难为大用,理应剥夺状元之资格。”
崔叙的脸色变得凝重,“圣人信了?”
宋溪亭苦笑,“自然不信的,那些文章圣人也看了,只是言辞犀利些,大多以批判为主,若说他性格偏激也就罢了,说是心术不正倒有些过了。”
他似乎想到了当年的长安的风风雨雨,叹了一口气道:”
只是穆则予性格太过刚硬,也不屑解释,任由那脏水泼到他的身上,到最后学子们纷纷跪在皇宫前请愿,圣人无奈,才剥夺了他状元之名。”
崔叙蹙眉,“真真是小人行径。”
他岂会看不出其中的深意,定是他挡了某些人的路,才会招来横祸,永绩三年,圣人还不曾掌握朝廷,下令夺位应是形势所逼。
“谁说不是呢?”
宋溪亭道:“当年父亲曾想着将他收入门下,岂料此人心高气傲,在被夺了状元之名后,竟然当着长安百姓的面大骂朝廷官官相护、满目污秽,圣人不得已才将他逐出长安,父亲觉得此人心胸狭隘,遇事冲动,恐难成大事,这才罢休。”
崔叙不禁有些感叹,“也是时运不济。”
“哎,只是不知道此人怎地来到了江南,入了南王麾下?”
宋溪亭疑惑道:“其实当年圣人留了转折的余地,虽说夺了他状元之名,可到底没有不许他再入秋闱,以他的才气,大可收敛锋芒,来年再战。”
能在第一次下场就得了名次的,大多数有真材实学之人,每年考不中的人海了去了,有的人考一辈子也没有考上过,来年再考也不是丢人之事。
“恐怕是抹不开脸面吧?”
崔叙猜测,先被指为状元郎,又被夺了去,这放在谁的身上都接受不了,心存怨念也是理所当然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