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断地找,不断地被丢弃,直到遇见傅宣燎,他命运中的太阳。
太阳啊,时濛抬起头,他曾将没有太阳的长夜视作一场煎熬,如今却觉得不过这样。
不过就是没有光。
很快,扁着嘴快要哭出来的小孩等到了他的妈妈,被叫着“宝贝”
抱在怀中。
时濛猜想,母亲的怀抱大抵是温暖的,哪怕他从未拥有过。
倒让他想起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渴望的那个拥抱。
谁想沉睡的几天功夫,他就丧失了拥有的欲望。
毕竟一时虚妄的欢愉换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而近乎癫狂的偏执已化作尘土,通过呼吸和心跳复苏的生命迹象,也无法再将它完整拼凑。
目送那对母子渐行渐远,远到那飘得高高的气球都看不见,时濛呼出长长一口气,让风呼啸着穿过他的支离破碎的胸膛。
他突然什么都不怕了,前所未有地感到轻松,因为死过一次的人,再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痛觉让模糊的视线再度变得清明,他看见林立的高楼上盘踞的乌云,听见藏匿于其中风雨欲来的声音。
看,连老天都催着他赶紧告别了。
时濛离开不过五分钟,医院顶层的单人病房区就乱了套。
傅宣燎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出去买个东西的短短几分钟,躺在床上丝毫没有苏醒迹象的人就不见了。
他把病房翻了个底朝天,连床垫都掀起来细搜了一遍,除了一张被雨水浸透过皱巴巴的狂犬疫苗注射指南,什么都没找到。
傅宣燎努力维持镇定,一面打电话要求医院调监控,一面将那张注射指南摊开。
注意到上面的第二次注射日期是昨天,已经过了时效,傅宣燎一时愣住,飘飘忽忽的,由着这些天来最沉重的无力感将他密不透风地包围。
那天打完高乐成的电话赶到这里,面对的“手术中”
三个冷色调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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