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后有一条溪流,夜深人静,此处既然有厉鬼出没,平时应当人迹罕至,姑娘可放心洗浴,我会为姑娘守护。”
他说得依然很平淡,但莫名的一股温暖沁心而入,她依然觉得他是个假人,但并没有讨厌。
山涧中的溪水很快就到,四周都是丛林,今日月光也很明亮,但受树木掩盖,映入溪水的并不多。
她脱了衣裙,慢慢下水洗去那团鬼云中泼下的粘液。
血流霞和其他衣物一起放在了溪岸,溪岸上较为空阔,月光就映在血流霞上,血流霞红光闪烁不定,仿若其中有妖物蠢蠢欲动。
任怀苏背对溪水,眼帘微阖,微风吹拂,他的衣袂微微飘动,衣袖上点点水晶全映射着身后血流霞之光,竟是一片鲜红。
孤光仍在洗浴。
血流霞慢慢散出一片红光,笼罩半个溪岸。
任怀苏衣袖上的红光也越闪越盛,随着红光慢慢扩散,他身上缓缓升腾起一个影子,慢慢往上漂浮,盘旋在他的背后。
在血流霞的红光之中,那人影越来越清晰,依稀仿佛是一个男子。
窸窣声响,被孤光摆弄了一天的那只松鼠拖着条绳子慢慢跳了过来,它竟没有逃走,或许是不劳而获的习惯让它一路跟了过来,在任怀苏身前跳跃。
任怀苏闭着眼睛,他虽听见了松鼠的声音,却并未看见自己身后的变化。
突然间身后那人影一闪收入任怀苏体内,乍然间血流霞红光尽敛,任怀苏那头长发骤然扬起,发色奇黑,风中张狂飘散得如一脉黑柳,就在这一扬之时,地上那跟来的松鼠啪的一声仰天死去,竟仿佛是被那骤然爆发的妖气所杀。
孤光在溪水中洗澡,突然见溪岸红光大盛,吃了一惊,难道血流霞出了意外?不会是任怀苏要把血流霞毁了吧?她匆匆洗完,从姬珥赠送的物囊中拿了套衣裙出来穿上,“任怀苏?”
她冲上溪岸,却见血流霞好端端仍在地上,一把抓住血流霞,四处却不见任怀苏的影子,“喂?任怀苏?”
抬起头来,只见溪岸边一处山岩上,任怀苏长袍飘拂,居高而坐,一轮硕大的圆月在他身后,他坐得并非很高,不知怎地却令人觉得奇高,他并未在看何处,却让人觉得他目下之地全是荒沙草芥,未有丝毫生机。
“任怀苏?”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上了那山岩,不久之前她分明看见他还在溪岸,那坐在山崖上的姿态,即使她只认识这人一天,也觉得那绝不是任怀苏的姿势。
山岩上的任怀苏转过头来,那奇异的气势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消失殆尽,仿佛只是她深夜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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