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临危不惧的勇气,随着自己的重伤已被抽去了大半,她的身体感到一阵疲软,脑袋一阵发昏,仿佛立即就要站立不住跌倒在地。
她听到无比下流粗俗的话从他们口中说出。
“就是这个妇人?”
“生得美貌,就是屁股小了些,胸脯小了些,过瘦了些,也不知道骑起来怎么样。”
“貌柔骨酥,当然让人若仙若死哈哈,速速绑了送给爷享用就行了。”
竺兰捂肩痛斥:“无耻!
你们这帮淫贼,小人,恶徒,我会去府衙告你们的,让你们全部蹲进大狱!”
“呵呵,居然还嘴利!
我稀罕!”
一人扛起了哨棒,吹了个口哨,便大喜道,“兄弟们,擒了!
左右是个破过瓜的,我骑一回爷也不会知道!”
“是!”
四五人肃然道。
他们伸出魔爪,狞笑着朝竺兰奔来。
竺兰托着发重昏沉的脑袋,又瘸着一条腿,伤着一只肩膀,跑不动,几乎两步就被捉住了,吃痛的肩膀被人扣住,一把带了过去,她便像没了线的木偶,被随意甩到一旁,跌出了几步。
坠地之时,身子忽而又轻,似落入了一对温暖而坚实的臂膀之中,鼻间是清清冷冷的沉水檀香,她的心神刹那之际松懈,整个人犹如下了水的豆腐块般瓦解开来,软成了一汪溪流,静静地靠在了来人肩头。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竟很想抱怨一句,为何来得这么晚?可是蒙他搭救,已经便是她的福分了,她不是他的什么人,也从无任何许诺,没答应做他的人。
他本可以不必如此的。
魏赦收拢了臂膀,将竺兰抱到墙角,扶她坐下,一手搭在她脱臼的肩膀上,低低地道:“痛么。”
竺兰很会忍痛,她摇了下头,只是面孔却依旧发白,白得吓人,雪白若腻的肌肤上挂满了因为疼痛而沁出的汗珠。
魏赦的心紧了紧,下手却没手软,右臂扳她的香肩轻轻一口,竺兰一阵剧痛,忍不住呼了出来,额汗涔涔而下,虾米般缩成了一团,四肢颤抖。
魏赦抱紧了她,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声地道:“莫怕,无人可伤你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魏赦的声音,可以如此诱人。
她一直以为他和宣卿虽生了一张脸,却是两个极端的人。
可这一切让她惶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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