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无缘指着天花板说:“你瞧,我现在到了我命中注定要来的地方。”
“不,你不是作为实验品而生的,你是独立自由的个体。”
“我的自由意识是靠别人的命堆出来的,你说我是不是该死。”
“我相信你。”
“我不需要,真的,我就是该死。”
岳无缘的情绪有些失控,但他依然属于被控制的状态,他坐在椅子上,身体虚弱。
他说:“其实被关在这里也好,我觉得我还有些用,他们研究我,我可以活下去……活着受罪。”
花常乐说:“你不需要这样。”
岳无缘苦笑:“但是这个世界没给我别的出口啊。”
“那么,”
花常乐问,“你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吗?”
岳无缘笑了。
“对不起,我不爱你,也不爱我自己。”
说完,他把手伸到后面,强行拔下管子。
机器发出警告音,血沿着后背汩汩流出,岳无缘咬紧牙关,试图挖出他后颈的人造腺体。
那东西是罪恶之源,他失控的邪恶器官,他憎恨的狂乱自我。
花常乐惊得说不出话,连忙上去阻止岳无缘,可岳无缘硬生生要挣扎。
岳无缘的手上全是血,情绪也不稳定,他还带着哭腔叫着:“是,我该死,我不配被你爱,也不配爱你。”
“不要这样,阿岳。”
花常乐攥着岳无缘的手腕,亲吻那满是血的手,说:“别伤害自己,不管你怎么想,我爱你,我爱你的的每一部分,包括最糟糕的那部分。”
醉生梦死(三)
岳无缘埋在花常乐的颈间,被汗液湿透的头发挡着了脸,他抽泣着,止不住唇音颤抖。
直到急救人员进来给岳无缘止血,他们才分开。
领头人是个戴着蓝色口罩的女医生,他们把岳无缘推上担架,就匆匆送往急救室。
花常乐拉住女医生,把《腺体:生物控制器》的笔记交给她,恳求道:“如果可以,请看看有没有办法救他,拜托了。”
女医生随意翻了一下,抬眼一望,便说:“腺体是连着人体生命系统的,正常人如果受到这种程度的创伤,多半会死掉。”
“他不一样,”
花常乐说,“他的腺体是后来植入的,和我们不一样。”
女医生冷漠地说:“我只能尽我所能负责抢救,其他的我并不关心。”
花常乐最后还是把书塞给她了,说:“如果有需要,请查看里面,我不懂生物和医学,但你们明白。”
女医生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书,却没给花常乐什么好脸色。
这些生活在密闭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总是顶着一副冷脸——从外冷到心核。
由于突发事故,原定两小时的会面时间提前结束。
花常乐请求留下等岳无缘脱离危险,但工作人员拒绝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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