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父孝子,如此下场。
杨平慰去后,杨父杨母脱了一层皮。
魏同萝不敢看杨父杨母的样子,不敢再近他家。
期末,魏同萝得了奖状,要拿回家给父亲看。
姑姑竟在家中,同萝正要喊人,却发现了相熟的人—是前次贞表姐相亲时的老妇。
她下意识慢了步子,悄悄倚在门边听。
那老妇十分开怀,承诺到,“你们放心,准保给你们介绍个好的;对了,介不介意女的有孩子?”
后妈?魏同萝愣住,奖状挣开手,一路飘至地下。
姑姑看见魏同萝,上来招呼,“放学了?”
同萝点了点头。
姑姑唤魏同萝进屋,“同萝,再有个妈好不好?”
魏同萝张嘴,想说那个词,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农村还是要有个儿子的,那个阿辉,就我们那边河对岸的那个,你记不记得?”
魏同萝摇头。
“他早几天死了,在家放了三天,村里人说不着急埋,左右又无儿子。”
魏同萝点了点头。
“我早跟你爸说过,咱家又不是没钱娶,也不是没有可以结婚的人,你爸一直不冷不热,我知道他担心你受委屈。
但他身边也要有个人。
而且,我也问了,暂说下的那家,是施庄的,近,她有个女儿,跟你差不多大。”
魏同萝点了点头。
姑姑和那老妇一道走后,魏同萝搬条板凳,坐在魏建昌旁边。
“你娶一个吧。”
魏建昌的手顿了顿。
“杨梅他们都有妈妈、弟弟,唯独我没有,你娶一个吧。”
魏建昌没搭腔,回了屋。
魏同萝自己坐在檐下,托腮望天。
天上两团乌云追斗正酣,势力不均,或以少战多亦抑或伤亡惨重。
败北者,倚借风势蹿逃,在前,弓肩缩背,时时胆怯回望,如丧家犬,似平阳虎。
后者大若九阳,幻作鬼怪形状,猛追穷寇,张牙舞爪,胸触膝盖,亦无胜者气派。
风推逃者逃,助九阳追,两相轻淡,如雾如草,踩踏破旧石板,拂开晾衣架,云迹无可追。
非恶云气数绝,天与高树交结相容,剧目由树木中断。
心中失落。
去看另一边,饶是这种善变天气,仍旧无丝毫诡谲,和乐容满。
远处雾霭沉沉,一缕灰白腾空而出,勾勒物脊,向上,灰白清减,灰橘晕开,只留尾端,同黑夜接洽,海蓝愈深愈重,化进苍广天幕,天之大而能容,大抵如此。
自己原本没有母亲;届时,父亲也不再是自己的。
人赤条条来这一生,终是要赤条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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