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清袖中手指微微一蜷,但面上看不出一丝表情,问道:“王相,有何寓意?”
王导眼中闪出一丝寒光,语气冰冷的道:“这只鸡原产中原,主人死了,它却另寻新窝下蛋,是以被人杀了吃肉,不能留着它的头。”
司马清心中骤然一片寒,此语正是影射母亲羊献容,历经五废,如今天却成了新朝的皇后。
然而,晋虽失中原半壁江山,但旁系并未全亡。
江东一带还在司马氏的手里。
只是羊献容的皇上死了。
想到此外,她知晓王导有训斥羊献容之意,亦是敲打她。
她只淡淡瞟了一眼,向小太监道:“还有吗?”
她本已打算站起,升腾的在胸口间的恶意像火一样灼烧在心间,两眼间暴射出一片火焰,目光一寸一寸的上移至司马睿的脸上。
一旁的温婷与富琳都变了脸色。
曹铳更是怒言道:“王相,你欺人太甚。”
温婷侧目,似是叹息,似有揶揄之意的道:“男人要为难一个女人,有上百种方法。
女人终是要依附着男人方可活下去。”
富琳鼻中轻哼一声,心想堂堂王相,也只有敢在建康城里拿手无缚鸡力的人出出气罢了她站起,走到司马清身边,低声道:“公主息怒,这菜不吃也就是了。”
司马清收回目光,向富琳摆了摆手。
“皇上,此家宴甚好。”
她笑中含悲,起身之时,从地上拾起两根筷子。
她执着一支,在手中把玩道:“人说‘王马天下’,说的便是王姓族人,在江东的晋王宫里,遍布门生子弟,把握朝中大小官职。
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眼见司马睿面有不快,司马清执着另一根筷子,晃了晃继续道:“胡人吃东西用刀,我们视之为粗野,汉人吃饭用筷子,但需两根才合规矩。
把这天下看到一道菜,要吃下去,收入腹中,需要两根巨大的筷子,现在王家是一根,司马氏是另外一根,少了谁,这天下都只能看着,是吃不到嘴里的。”
几个听得她的奇论,觉得有几分意思。
正要听她说下文时,司马清将筷子放在掌中“啪”
一声,齐齐对折,筷子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众人一惊,怎么可以将比喻成王上与王导的筷子直接给弄断弃置一边。
“这是犯上!”
有人喝道。
她撇了撇嘴:“不过两根筷子而已。”
王导本席地坐于案几前,刚才高声喝问,使得人整个都有隐隐的杀气暴出,连立在一旁伺候的小太监,都退开些许,不敢离近。
听到此话更是怒火中烧,他忘记了刚才连揭三道菜,明里暗里骂司马清和羊献容时,他又是何等骄矜的神色。
两相对比之下,也让在场陪客有些愕然。
“这里是建康晋皇宫,是有执掌中原百年的司马家族的家宴,你只有听的份,没有说的权利!”
王导声音沉沉,如暮鼓晨钟,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司马清未语先是看了看高位之上的司马睿,他神色晦暗不明,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从他抻着脖子,将握在手中的筷子慢慢拍在案几上的迟滞之举,她也明白几分。
“呵呵……”
她冷笑捊了一捊袖口上的云纹,“何时王相代行皇上令?”
王导脖颈生憋出一片通红,嘴巴上的胡须抖动数次,竟然说不出一句来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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