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嘴旺和莲枝都是能干的人,家宝已完全出力了,声音也变得低沉浑厚起来了,在阔嘴旺和莲枝的调教下,现在干起庄稼活来有模有样的。
经过几天的劳动,菜园里垄高沟直、垄上的土被翻敲得又细又松,垄上刨出来的菜行,行行笔直、行间均匀。
阔嘴旺拿着粪勺往菜行里泼粪水,莲枝往泼了粪水的菜行里点菜籽,家宝拿着一把刨锄跟在后面,往点了菜籽的菜行里盖土。
这种盖土其实并不是真的盖,而是把刨锄横过来,用它的棱在菜行边的土上轻轻地拍拉一下,带一点点土屑过来落在菜籽上,厚不得、薄不得,厚了可能导致出不了芽或菜根长歪了立不起来;
薄了菜籽不仅出不了芽,而且可能被鸟儿吃得精光。
家宝的分寸掌握得很好,一拍一拉,将一层土屑带到菜行里,不厚不薄,恰到好处。
家宝的妹妹家红穿着厚厚的袄子,像个圆绒球一样,拿一把栽菜秧用的小锄头在菜地里东挖一锄西刨一下。
家红比德绍家林虎要小几个月,现在还不明白事理,纯粹是闹着玩,有时把家宝盖好的菜行也挖了。
家宝也不生气,但故作生气地说她一两句:“红呢,唉,你个家伙,不做好事,搞破坏倒行当”
“红呢,别乱挖,菜种被你挖死了,不出芽,到时没菜给你吃,让你吃白饭哟。”
「红呢,别挖了,那里面有臭粪,臭得很」。
家红还是自顾自地乱挖,时不时地回家宝一句:“我没乱挖,我在种菜呢。”
「臭吗,我不怕,我要种菜」。
阔嘴旺和莲枝一个泼粪水一个点菜籽,一前一后地配合着,懒得理会两兄妹。
自家宝长大懂事了,特别女儿出生后,莲枝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凶地骂阔嘴旺了。
德绍站在自家门前的平塅上透过竹篱笆看到阔嘴旺一家人在菜园里种菜,时不时地一阵风把粪水的臭味吹过来,飘进他的鼻子里。
作为一名挖泥刨土的做粗人,德绍对粪水的臭味是非常熟悉的,某种程度上说他对粪水的感觉是亲切的,而不是感到恶心厌恶。
要知道连家红那么小的女孩子都不害怕,德绍就更加不会害怕了。
这种熟悉亲切的味道,进一步加剧了德绍心里的挖抓和浑身的不自在,他巴不得现在就有把锄头在手里,或是一挑重担在肩上,抑或是站在渔盆里右手握撑杆左手撒网。
在这无所适从之际,他突然把目光聚在面前的荒地和那个野坟茔上,他兴奋地快步跨进大门,找来两把镰刀、一把锄头,叫来大虎二虎,递给他们一人一把镰刀,说:“跟我来!”
兰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问道:“慌忙切忙地,要干什么?”
德绍说:“把门口的荒地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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