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晏闭上眼,不愿再去想。
金银珠玉掷入匣中,银簪青衣加身,这是她身为陆谢氏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父母逝世,却连披麻戴孝都无法做到,只因她已经出嫁,成了陆家妇。
谢华晏只觉得可笑。
她撩开帘子朝窗外望去,屋外没有了前几日见到的连绵不绝的高山,只有一望无际的平原。
正值收获时节,放眼远眺,能看见一片金黄的麦浪。
近处的田地里却见不到几个人,远远地还能瞧见一些屋子门洞大开‐‐十室九空,此地百姓大概也大多都南逃去了。
这里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驿站,永定侯府一行在此稍作休息。
谢华晏收回视线,低下头看着抱在怀中的团儿。
秀气的眉眼已经舒展开不少,一双乌黑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她。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锁烟又一次掀开帘子进来,脸颊上带着运动后的淡淡红晕,气喘吁吁的。
毕竟这里是南逃的必经之处,许许多多的信件包裹都堆积在此,要找一封不知多久前送达的信实在是有些困难。
她说起话来气息都还有些不平稳:&ldo;二、二姑娘,奴婢找到了。
&rdo;陆妍芷险些要站起来,又忽然想到这是在马车里,动作不由得一顿,但一双盈盈妙目还是闪闪发亮的,似乎是倒映了满天的阳光。
她连声道谢,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拿过那封信。
&ldo;陆二姑娘……&rdo;这人总是这样,爱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实际上又总是出其不意地捉弄她。
&ldo;鑫人犯我,恨之入骨。
国事未定,期行无以为家……&rdo;陆妍芷渐渐蹙起了眉头,这封信……似乎和以往的不太一样。
&ldo;愿以血肉之躯,三尺青锋,出生入死,护我大楚万里河山。
纵使青山埋骨,亦死而无憾……&rdo;她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淡去,拿着信纸的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ldo;与卿相知期月,书此诀别,期行心知实属不该。
惟愿卿巧饰粉面,得觅良人,生世平安喜乐,勿念薄幸之人。
若有来世,定……定……&rdo;&ldo;衔草结环,生死不负。
&rdo;好一个得觅良人!
好一个若有来世!
陆妍芷死死咬着嘴唇,将临溢出口的哽咽之声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谁稀罕他的衔草结环生死不负……她偏偏不去觅良人,生生世世都要纠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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