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来到宴客的膳堂时,进屋便见定北王与四皇子正坐在一侧的榻椅上品茗闲叙,看起来聊得似乎极为投机。
温梓童进屋时不经意听了两句,是在聊近来北边不怎么安分的胡人。
胡人这两年来屡屡骚扰大燕边境,临近边境的并州和幽州皆受其苦。
尤其去年冬天没怎么下雪,原本能供应草原大半年的雪山也是光秃秃的没积住雪,到了夏日自然没有雪水,旱魃为虐。
胡人游牧民族,本就指着牲畜度日,而今年人都缺水更莫说是牲畜。
故而畜疫大兴,牛瘦羊柴,膘情下降。
由此连带着副作物一路直下,胡人们赖以为生的奶制品和毛织物亦都受到了波及。
过去胡人常做些奶酪和羊毛织毯等物拿去并州幽州出售,以换取些必需的粮食和盐巴。
而今年他们没了奶酪和羊毛,为了得到那些必需品,便只能用歪门邪道的法子。
胡人游牧为生,不通中原文化,加之生性野蛮,便成群结队的来大燕为非作歹。
做偷摸小贼尚算好的,更有蛮横一些的直接持刀明抢!
甚至还有人在北境做出杀人越货的勾当。
而这样的乱象,上辈子却因着圣上日渐陷入迷糊而始终未拿出对策。
直至胡人一举攻下了幽并二州,大燕还只是一味的求和。
然而越是求和,胡人便越觉大燕孱弱好欺,与周边的数个蛮夷小国联手,呈群狼环伺状,不断蚕食大燕边境领土。
每每思及这些,温梓童便觉胸口一阵发堵!
等她思绪从上辈子的往事中抽离回来,定北王与李玄愆也已起身入了席。
姚婉娘拉拉女儿的手,示意她也入座。
温梓童坐下时,李玄愆的目光一直盯在她的身上。
他不必问,就知她们母女二人定是和好如初了。
温梓童的发髻已换,他自然猜到是在她娘亲房里梳的,这便足以说明母女二人已无罅隙。
更令他欣慰的是,即便她重新梳了发式,他送她的那支红翡步摇,她却还簪在头上。
想来她是喜欢的。
想到这儿,李玄愆不由得弯起唇角,一股蜜意由心而发。
温梓童抬眼时恰恰与他对了眼,刚好就撞见他盯着自己笑的样子。
她不由得心下一凛,挑了挑细眉表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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