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帝梓元的方向,轻轻开口:“梓元,我回来了。”
房间里似有风啸声吹过,韩烨扬了扬唇角,空荡荡的眼睛看着帝梓元格外柔和,“你看……”
他的声音嘶哑干涸得惊人,“就算我回来了,连看看你好不好都不行。”
他握着帝梓元的手缓缓收紧,仿佛要把心底的信念和意志一齐传递过去。
“可是,连我这个早就该死的人都活了下来,你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下去。
你这么躺着,我怎么安心地走。”
“听吉利说,东宫的长思开了,我在京城等了它们十年,它们始终没有开花,如今我看不见了,你代替我去看吧。”
“父皇已经不在了,梓元,你的执念是不是终于可以放下了……”
韩烨闭上眼,唇角在帝梓元额头上触了触,低沉的叹声落在帝梓元耳边,“只可惜,我们之间终究太迟了些。”
床榻上的人影暖暖重叠,隐隐绰绰的床幔遮住了里面温暖的光景。
韩烨没有发现,一直沉睡不醒的人眉角不自觉皱了皱,掩在被子里的左手细细颤抖起来。
晌午,吉利入华宇殿,韩烨已立在窗前出神。
“殿下,侯君她……?”
“她没有醒过来。”
吉利神情一黯,“那殿下您明日可还会再过来?”
韩烨摇头,“不必了,送孤回施府。
等父皇的丧月过后,孤就会离开京城。”
韩烨转过身,望向吉利的方向,“跟三年前一样,你留在她身边替孤好好照顾她,直到……”
韩烨顿了顿,“她回晋南。”
“殿下?”
吉利还欲多说,韩烨已然转身朝内殿走去。
帝烬言从洛府出来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一日没见到帝梓元他终归还是有些不放心,辞别施峥言他就要往宫里赶。
分别时施峥言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多说摆手让他走了。
帝烬言心底奇怪,没有多想,带着困惑回了宫。
今日华宇殿的侍卫比平时少了许多,偏殿的太医也都一个个不见人影,问了宫娥才知吉利让太医们回府休息了。
帝烬言打着哈欠推开华宇殿的宫门,一步还没迈进腿便生生僵在了半空。
月色下,窗前。
就在韩烨上午站过的地方,帝梓元一身白衣静静立着,她披着墨黑的大裘,长发散在她肩上,柔和的月光印出她难得柔和的侧颜。
她身后,立着离京两年一直在西北寻找韩烨未曾归来的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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