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安分守己地做他的小官,突然在很平常的一日得到了官家口谕,要他五日后入琼林御苑参加赏菊诗会。
能被天子记起,就是很好的事了。
况且又邻近官员考绩评比,若能得天子一句赞誉,吏部的官员也会上心一些。
公子道:“听说夺魁的彩头是枝金菊。
你前些日子不是说花儿开得再好也要谢?我把它取来给你时时瞧着。
它不会谢。”
我心里一动,笑道:“伤春悲秋之词,公子还放心上了。
取不取来都不妨,公子有这个心意就比那花贵重多了。”
公子笑道:“你只等着瞧罢。”
说是咏菊,其实不过抒情明志。
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最为可贵,官场浸淫多年的老手们在诗赋上的确比不上公子的灵气逼人。
天子看重少年英才,当即唤了公子近前,赏赐金菊,又问近日在做何事、可有什么体悟,末了夸赞公子能在微末小事中见真章。
诗会散后天子要来官员考评,命将公子调至刑部。
虽是平调,但尚书省的官职怎么都要比大理寺有升迁余地。
“其实我做诗并没有夺魁。
陛下召见我,我原不该出头的。”
公子回来后说。
“先生教导我不能锋芒太过。”
我笑问:“那公子何故?”
他把那支金菊递给我。
碧玉的枝,嵌着金黄的花,沉甸甸一朵在手中,甚至可窥见细微花蕊。
“只是瞧见它比想的要精细许多,觉得与你很相配。”
注解:1有司:即有关部门,是泛指。
公子在刑部任职,要提审犯人、翻阅口供,便常常要听他们诉说生平艰难事。
若逢可叹可悲可气之事,公子便回来说与我知道。
“这样说来,那牛二为辱妻之恨冲动斗殴杀人,也算不值。”
我听完感慨。
公子道:“值不值得,我们说了不算。
牛二爱重妻子,自然难以忍受。”
我道:“可牛家娘子只是被言语调戏,并没损伤什么。
是牛二顾及颜面,意气上头殴杀人命,这才断送自己前程。
他口口声声说爱重妻子,最后还是要牛家娘子守寡,一人抚养儿女,这算什么情深意重?即便真的有情,凡事也要顾及后果。”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