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请试试这芸豆卷!
天京翠华楼的芸豆卷,也没这绵软适口,正合适您老用!”
“你们怎么都吃点心,要我说这些大菜才是隽品!
这五彩炒驼峰,风味独特,不见腥腻,入口软脆交杂,别有滋味,可比我北郡老家名厨的出手还强些!”
……室外赞誉声一片,一半是真赞,一半是知道内情的捧场,偶有几声弱弱的“我觉得这个全鲤宴不错”
“这豆腐宴刀工了得”
也很快被这如潮的谀词淹没。
一个满脸期待的少女,听了许久,忽然一摔彩幔,捂脸哭了起来。
“呜呜我为这个豆腐练了十年刀工,我的手都变形了,我娘病死我都没能去看一眼……”
……阳伞下,唐瑛在例行考校闻近纯。
闻近纯琅琅的回答声清脆悦耳,“……此席可分飞、潜、动、植、四类,飞以鹤为尊,潜以龙肠为奇,动则首称熊掌,植则石耳为胜,又称金阁、玉堂、龙游、凤舞四宴,宴以丽人奉茗为起调,金阁为夷山红袍,玉堂为老君银针,龙游为烈河珠兰,凤舞为巧红雀舌……”
……哭声凄切,穿梭于织金彩幔中,似那喝彩夸耀声息中一点细细的不合调的杂音,无人聆听,风转眼携了去,无痕。
没有人说话,帘幕后,是一张张认命而憎恶的,铁青的脸。
……阳伞下,燕绥懒洋洋手肘撑着下巴,在想着刚才吃的河鱼锅贴。
他今日反正无事,惦记着那河鱼锅贴,便早早到了闻府。
先去找了闻试勺,闻试勺那个孙女叫什么纯来着,果然一大早便给他炖了一锅河鱼锅贴。
是那样的锅,是那样的风格,连河鱼的种类,饼子的厚薄都差不离,也是鱼杂七杂八,饼子完整对称,汤汁鲜美,贴饼香脆。
按说应该就是他的菜了,但不知怎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味道虽然也可以,但总少了那一种能打动他的滋味,但硬要挑出不一样的刺儿来,还是有点说不上来。
他没发作,不动声色看了闻近纯一眼,表示要留下来品尝一下她今日的大宴。
倒也无所谓掩饰身份,偏巧两个太监都是新进人手,都不认识他。
此刻对着闻近纯的大菜,不知怎的更没食欲,还不如早上的河鱼锅贴让他有期待感。
那啥熊掌,黏嗒嗒的,恶心。
狍脊驼峰,隐约有一丝处理不够到位的腥气。
大王八只能算是个看盘,为了皇家气象穿凿附会,形象实在败人胃口。
甜食略尝了尝,做得还算精细,但略有些腻。
不算差,但比御厨也没强哪去。
最关键的是,总觉得在三水镇吃的那道河鱼锅贴,有种随意而又天生的灵气,之后那道,就算味道相似,一模一样便显得刻意。
这种灵气,目前所有的菜,也没有。
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河鱼锅贴如果再做新鲜热辣诸大德心中叹息一声,知道事情也就这样了,对面唐瑛还在频频赞好,诸大德心想,他背后站着哪宫的主位呢?不过闻近纯这事,他也收了好处,不会故意作梗。
只要不是德胜宫那位的人,皇后娘娘自然乐意展现母仪天下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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