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男人
柳卫平带回家的那女人,说叫牡丹。
一想了她,老女子如刺哽喉,“就她?还一朵花呢。”
她便嗤之以鼻,“活像夜叉花嘛,这夜叉花也是委屈,还风干成壳了。”
老女人又笑。
老女子素来惧怕柳卫平,也不敢多问,个中滋味说不出,恨不得咬上两口解气,“当然,咬人的东西是狗。”
她这样安慰了自己。
于是老女子神气的牵着狗,一大早走在小镇上,一副风光的样。
铁板棍坐在茶馆门前,跷起二郎腿,泡一壶茶端着。
他做茶馆生意多年,场子里赌风亦猖狂,三教九流之徒的厮混,处久了,自谓曾经沧海难为水,似已看透世事。
他脱下帽,从容的抚摸了头发,这鸭舌帽他是夏天也戴着。
这一早,铁板棍惬意的喝着茶,瞥见老女子独自牵条狗走着,好端端地,莫名在笑,笑的稀奇古怪。
待人到跟前,油腔滑调的叫住,两人戏谑说笑一回。
老女子看他满头灰白发,叹了说:“头发也白了,老哥,这操心的,不觉都老了!”
铁板棍的独子,前年因赌博斗殴,持刀伤人被捕入狱。
都说他耗尽心思花巨额将儿子捞了回来。
老女子走了过去,心里骂着:“老壳子,得意的,不就新得了个孙子。”
狗朝着一扇门跑去,门半掩,老女子的母亲正喝稀粥,见到老女子,咧开嘴笑,她耳背。
狗围了她不停蹭着舔着。
这狗本是老太太养大,送与老女子看家。
今家中剩的她一人住着,几年前老伴也去世了。
老女子勒住狗,朝着老太太大声说:“柳卫平回来了,你儿子回了。”
老太太居然听清了,欢喜的笑,瘪嘴儿哆嗦了说:“他回了?叫了他来,我做饭吃。”
原来柳卫平是个弃婴,一出世,裹着块布扔在集镇的公厕边。
被老女子的父亲拾回家,随了姓,跟女儿老女子同姓柳,当儿子养了。
那年月,家中贫寒,老两口拖累着挣钱养家,疏于管教这俩孩子,惯养的柳卫平蛮野专横,成天书包里装块砖头,找打的别家孩子鬼哭狼嚎。
偷瓜摘豆,爬山上树,带着老女子尽做一些乖张出格的事。
小学毕业,停学不读了,骑一辆破自行车在外,什么都贩卖,衣物,鸭毛,兽皮……攒了一笔钱,不久买下几间平瓦房,装潢一新,当时很是时尚,搬了去住,后来又翻建成现在的楼房。
他对老女子还真心,知道不是亲兄妹,十七八岁两人在一起了。
从此更是无人管天地收,柳卫平活了命,开头三天两头的往外跑,再后多天不着家,渐渐成了常有的事。
柳老太太一听儿子回了,颤颤巍巍的要去买菜。
老女子也懒得管她,牵着狗想回去,自说:“人老耳聋,说话费劲。
爱烧就烧吧,我来吃。”
柳老太太见她刚来就走,拉着要多待会儿。
张家铺子的女人扎着皮围裙在给人剁肉,男人去了后面搬啤酒。
“儿子回了?老婶!
昨晚上瞧着邀请一帮人在鬼子家吃的晚饭,抬去一大筐好螃蟹。”
老板娘甚是多话,当着众人聒噪。
“姥姥半夜死了——想(响)起来的,吃饭不是有饭馆,烦躁!”
老女子望了别处,着火的阴阳怪气。
老板娘赶紧打住,岔与别人说了话。
刘老太太没听清楚说了啥,含笑着,不停给老板娘她说:“我儿子回了,卫平回了,他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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