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没有醒来,木慈也没有消失,他的手温柔地依附在左弦的背上,并不在意对方的力道足以让人感到疼痛。
左弦亲昵地将脸贴在木慈的脸边,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快就温暖起来,冷风带走的温度重新回到被窝里,觉得自己怀里拥抱着举世无双的珍宝,连放开一秒钟都难以忍受。
在漫长的安静之中,左弦突然意识到一个可笑的事实。
他就像葛朗台,神经兮兮地厌憎着这条金铸银打的锁链,实际上,真正紧握不放的人正是他自己。
……
大多数情侣的磨合是为了生活方式的考虑。
毕竟距离产生美,无论多么了解彼此,没有真正深入到对方的人生时,总是可以轻飘飘地宽容以待,只有真正产生摩擦,互相冲撞,又再互相理解,才能长久地将关系维持下去。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止是光鲜亮丽的那一面,一旦想要接近,就必然会出现丑陋懒惰的反面,如果不能接受,也就无法真正理解跟爱着对方。
不过木慈跟左弦的磨合却大有不同,他们的坏脾气早就在火车上暴露无遗,在生死面前,躁动不安的负面情绪总是展露得飞快,也曾经历过彼此从噩梦中惊醒,互相依靠的绝望拥抱。
他们的磨合,是为了更多了解彼此。
火车上的形象固然真实,却是极端情况下的,回归现实生活,当然多少会有些不同。
搬完家的半个月后,木慈跟左弦开始准备第一次约会,时间定在晚上。
当时左弦正在清洗午餐留下来的盘子,水流冲走盘子上的污渍,也飞溅起一点水花在他的脸上,他用手背擦去,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还是火车比较方便,直接丢给餐车就好了。”
木慈把菜包上保鲜膜,一一放进冰箱当中。
说是合租,其实木慈并没有出钱,这间房子是左弦买下来的,不算太大,不过住两个人绰绰有余。
来的时候家具已经置办完成,虽然左弦说木慈可以按照他喜欢的方式改变装修,但是木慈对这方面几乎没什么想法,比起自己,他倒是更相信左弦的审美,因此房子里更多的仍是左弦的气息,只有个别地方,会添加上一点木慈的特色。
木慈高中时喜欢一些玻璃制品,非常廉价的那种,地摊上偶尔有卖,十几块钱一个,比如五彩斑斓的翠鸟,或是透明的麋鹿,还有几个水晶球,他收集了一些,来的时候把这些老物件也带过来了。
而且他跟左弦的爱好正相反,对家具的挑选喜欢偏冷的色调,深灰或黑色,理由是耐脏。
由于房子装修的时候,整体采用的是暖色调,木慈买的深灰色地毯有时候就像一只衰老的狗狗趴在地上,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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