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校尉站在北门城墙后,放眼望去,头皮一紧,(下)有修改;网站编辑通知,《凰图》之后的独家连载章节将要开始收费;上卷将2月底交稿后出版,下卷将继续在塔读网连载。
谢谢。
上猎猎风声如刀,将黄门宣旨的声音吹散四下,挟着刺骨的寒,一下下,一声声,一字字,扑打在诚王半覆银甲的脸上。
“诏曰:依三司两台所奏,奉安太皇太后神禦于奉先殿,以遵建德秋诏。”
“建德秋诏”
四个字,挟风裹雪,却如火辣的一掌落在诚王脸上。
纵然早已知晓,有备而来,在众臣面前亲耳听见宣诏,仍令诚王的眼角不为人觉察的抽搐不止。
皇帝搬出建德秋诏,意味着他只认那个长眠在陵墓中死不瞑目的先皇为父为尊,既不认祖母,更不认这个见不得光的生父。
森严的宫门,在太皇太后的梓宫咫尺之前,再度沉沉关闭,断绝了她重返长乐宫的最后之路。
她在世时,没有等到儿子的赦免;辞世之后,也没有等到她冷酷的皇孙尚尧给她这份最后的尊严——皇帝以“建德秋诏”
为由,拒绝将太皇太后梓宫迎入宫门,不肯将他的嫡亲祖母以无罪之身迎回长乐宫。
皇城之外的奉先殿,是获贬不能迎入万年殿享祭的皇家宗亲神位奉安的地方。
建德六年,秋,高太后卧病。
笃信萨满之术的高太后疑心被皇后骆氏暗中下了咒,令诚王携巫师秘密入宫,在宫中行法事。
事情败露引发宫中大火,被骆后抓到把柄,骆氏臣党趁机群起弹劾。
骆氏与高氏两大外戚争权,先帝对高氏的忌惮之心日盛,骆后趁机将罪责全部推落诚王一人头上。
高太后为保幼子,自揽罪责。
后宫行厌咒之术,是触犯君威的重罪,即便贵为皇后,依制论罪也是赐死。
太后虽得以免死,终被先帝下诏幽禁于燕山,永不得赦免还宫。
是为建德秋诏。
先帝至死也没有撤回这道诏令,没有免除高太后的幽禁。
今上继位,尊高太后为太皇太后,可是先帝的建德秋诏仍是铁旨般不可动摇。
诚王多次驱使大臣上疏,请皇帝顾念孝道,将年事已高的太皇太后迎回宫中侍奉。
皇帝却以先帝遗命为重,不但不允,还将屡次请奏的大臣贬官。
风声吞没了天地间一切声息,满目黑白之间,只余死寂。
马背上的诚王,一动不动,仿佛也在白色孝服与黑色风氅之下化作冰雕雪塑。
黄门将诏书高举在手,一步步走向诚王,立足在马前,等待他下马接旨。
诚王垂目,目光漠然落在诏书上,无声冷笑——绢书之轻,君威之重,一句建德秋诏便想将他与太皇太后的灵柩挡在了宫门之外?垂首屏息的黄门内侍,耳边听见一记撕裂长空的厉声,旋即手腕火辣一痛,托在手上的诏书被黑色马鞭的鞭梢卷起,扬上半空,抛落在地。
诚王策马踏前一步,将诏书踩在了马蹄下。
黄门踉跄闪避,险些被马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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