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去形容那样的凄惶,她不晓得了。
只知詹瑎那夜,一如神兵天降,是救赎她的贵人。
早前说书的老张头说的不错,遇见的贵人倒不一定是个良人……出了山源镇到了岑州客栈的那几夜里,林烟不是没有所觉察的。
没了眼睛的人,五感中的其他比常人要强一些,床上一有动作她便容易醒来。
每每詹瑎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她再其后,睁着一双瞧不见东西的眼睛,在乌漆的夜里等着外头天色放明,等着公鸡啼叫迎来新日破晓。
如此一夜一夜的了几日,他都没有回来的意思。
哄骗了几句出去练功,诓了她也就过去了。
她本是信了詹瑎的话。
只一日午间,两位小二哥的议论跳进林烟的耳朵里,一切全然不一样了。
小二哥也是觉着稀罕,都不见里间的小夫人出门来,便就多言说了几句。
谁料身侧的另一位一下子就似开启了话匣子,压着声音道:“瞧着那位小夫人是个有手段的,不然怎么能迫得那位相公每日半夜里跑去隔壁的厢房睡呢!”
另一人讶异的很紧,急着问:“当真?”
是没见过这般的稀奇情况,想不出在他们黎国还能有这样的夫妻。
这世道男子为尊是几百年传下来的规矩,他们这些在客栈里做事的,有钱便是大爷,哪管旁的事儿呢。
在客店里做事,连着起了脾气便冲自家夫人撒气的都见了不少,今日倒是见着反着规矩来的客人了?“可不是嘛,那位相公也真是好笑。
这般惧内,偷偷摸摸夜半出来都还不敢让自己夫人知道,你说这是是不是极其丢我们男人的脸面呢……”
“……”
而后二人再说些什么,林烟再听不进耳中,如此沉这一颗心等到了晚间。
她有那心思,不愿让他夜半偷偷摸摸跑出去住了。
即便是同塌而眠和衣而睡也无甚不妥,名节名声她早就没了,身子是被他看了,左右都要缠在他身上一辈子的。
早一些晚一些有什么区别。
……屋内只点了一盏烛火,光线还是暗得可怜。
林烟一张小脸埋在他肩上,呼吸急急。
她不知是该言说自己胆小怯懦,还是应该觉着自己矫揉造作。
伏在他怀中半晌,没能思索分辨出二者的区别。
想来这二者,她皆占了个全面。
她着实是未有想过自己随着男人出了山源镇,弃了药庐,若是男人半路弃下了她,她该是如何是好。
身子再有些不爽利,人便脆弱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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