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跟了周赐,别的不说,单是“把风给握在了手里”
这一点,也足够志得意满了。
而苏恒明知道周赐不是个能让官帽子压住的人,也还是想要招徕他,很难说有没有这种意气在里面。
而我想让周赐给韶儿做太傅,也并不单单因为他才能拔萃。
我不由就望向了红叶。
她还是沉默着,漆黑的刘海遮了额头,一双眸子垂得低低的。
青杏儿在她旁边百无聊赖,忽然便指了指周赐的背影,“他不会摔下来吧?”
红叶就震了一震,抬眼一望,又垂眸,道:“他稳得很。”
我不由就笑出声来。
关于周赐和红叶的事,我其实多少也知道一些。
红叶动心得更早些,大概在邯郸陋居(上)春燕儿那边的消息迟迟不来,刘碧君究竟有没有身孕,我至今不知道。
不过想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梁孟女这些日子终于也乖巧起来。
不知道从谁那里谋了计策,也学着成美人效仿班婕妤,自请去侍奉太后。
不过成美人将笺奏递到我手里,她却是托了人递给苏恒。
她把自己当班婕妤也罢了,竟真把苏恒当做汉成帝,言辞间颇有哀怨苏恒宠幸我这个蛇蝎毒妇,致使香草美人含冤受屈的意思。
苏恒没理会她。
反倒是方生受了池鱼之殃,被教训“不要什么东西都递进来”
。
其实这件事真要追究,也是我治下不严。
不过如今我闭门养胎,没人敢拿这些小事来叨扰我。
而方生素来是团软棉花,怎么欺负都不回声,错便落在他身上。
这几日他便忙着“将功赎罪”
,整肃宣室殿。
已经有几个宦官宫女因为私收贿赂、跟后妃牵连不清而获罪——苏恒虽然在我跟前演了一场戏,但心里边终究还是恼了。
他去汤泉宫的事费了心思瞒着我,结果转眼便满城皆知。
他脸面上也确实挂不住。
借着梁孟女的事整肃宫人们,也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
不过太后要人议论一件事,他棒喝下人们,又有什么用呢?刘碧君为未央宫蒸了云糕,我也不好吝啬,便让人快马送了蜜汁烤雁去。
近来我发现自己尤其喜欢吃烤雁。
我觉得这是一种很怨妇的行径,就譬如焚琴煮鹤。
苏恒与刘碧君鸿雁传情也罢,玉雁定情也罢,在我口中也不过是一道好菜。
这感觉还不错。
梁孟女向苏恒上书的事让红叶稍微有些紧张。
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我当时在沧池亭里不发作,拖到现在了,却又开始找梁、成二人的麻烦——她不惯做坏事,很怕这些跋扈的劣迹传到苏恒耳中,让我因此得咎。
我也只好告诉她,无伤大雅的折腾一下梁、成二人,不过是使小性子罢了,苏恒纵然知道了,也不会当真往心里去。
何况不过是她们犯了错罚跪两个时辰罢了,又没打没骂的——至于饿着她,我可不记得自己事必躬亲到连漪澜殿的膳食房都要管教的地步。
而且,我也确实是想把梁孟女丢给刘碧君。
——有一就有二,苏恒既然能在汤泉宫留一夜,也就能留第二夜、第三夜。
如今汤泉宫里只住着太后和刘碧君,一个推波助澜,一个软语温存,就算苏恒不想做什么,只怕也什么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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