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就认出齐茗是上次来给晏朝雨送伞的人,不过此刻被柚子闹得形象大损,头发凌乱,光着上半身显然是正打算换衣服,黑色的裤子上全是白色的猫毛。
“晏朝雨,你特么赶紧把你家祖宗接回去!”
柚子的脸怼上镜头,齐茗被它挡住,只能听见他暴躁的声音:“我家都快给它折腾没了!”
“啊,信号不好,挂了。”
晏朝雨拿着手机晃了两下,果断关掉了视频电话。
到达乌岛已经晚上十点,可我们睡意全无,我想去看看夜晚的海。
潮水声拍打在耳畔,晏朝雨看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灯光说:“我小时候经常来这里。”
说完又朝我一笑:“我妈嫁给我爸之前就住在乌岛。”
他很少谈及家人,我也从来不问,今晚是他头一次提起来。
“可惜她嫁人以后,再也没回来看过乌岛的海。”
他缓缓道,“这里真的很美。”
“那她现在呢?”
我说,“现在没打算回来看看吗?”
“她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晏朝雨道,声音里并没有感伤,但他平静的样子反而让我难过起来。
他冲我笑:“干什么,宝贝儿,不用心疼我。”
说着便吻了吻我的额角。
“我觉得她那样比较快乐。”
晏朝雨说,“至少比活着快乐。”
他面容沉静,好像往事真的随风散去,把淬着悲伤的回忆当成糖果一样若无其事地咽了下去。
乌岛的海在夜晚看起来很宁静,我脱掉鞋子挽起裤腿,任海水来回抚摸我的脚趾,潮湿的沙被碾于足底,每一次抬脚都会粘上一些沙粒,于是东岸的沙被我带去了西岸旅行。
晏朝雨没脱鞋,因为那样他就得提两双鞋了。
沿着海岸线一直走,来自远方的光线非常慷慨地为我们照亮了路,尽管仍有些昏暗,但看清前路已经绰绰有余。
我们沿着海岸线慢慢地走,那一刻突然很希望海岸没有尽头,我能和他这样一直安稳地走下去。
晏朝雨说他没想过会和什么人一起再回到这里。
我想他在遇见我之前,一定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
可为什么是我?最终还是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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