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日子是难熬的。
尤其是,周边没有一个能够说上知心话的人。
北堂朝每天缩在屋子里,任翟墨他们四个自以为悄无声息地进行搜尸工作。
所有人都把他当疯子对待,然而表面上还哄着笑着,北堂朝冷眼看他们那些难看的笑脸,只觉得他们才是疯子傻子,这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非常荒唐,好几次被气得笑出来,然而却又无可奈何。
是啊,谁会相信,那样的万丈高崖跳下去,峭壁下到处都是尖锐的石尖,下面的江岸坚硬,江水水势凶猛,怎么可能还会活着?就连北堂朝自己,都完全不知道季华鸢是怎么逃生的。
但他知道,季华鸢没有死,因为季华鸢对他说过,这是金蝉脱壳之计。
甚至在跳崖前,季华鸢让他做这做那,似乎也都是为了节省自己的力气。
那个人有完全的准备,所以毋需在他身上讨论什么常理,毋需多虑凡人跳下去的结果,只需要想,季华鸢不会死,这就够了,这就是真的。
北堂朝记得季华鸢最后伏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跳下去没时间拿回尸体身上的剑,你获救后别忘了帮我找回来。”
瞧瞧,瞧瞧人家关注的点是什么!
北堂朝再一次觉得自己手下那群人都是小题大作的白痴。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等到了第五天,把落虹剑都等回来了,季华鸢依旧没有回家来看看。
北堂朝已经被逼无奈地正常作息了起来,他那亲皇兄以关爱他为名,正采用每天逐渐加量的方法恢复他日常的工作量,美名其曰——“朝儿,你要尽快恢复自己的生活,才能忘了他。”
北堂朝在让人心烦的公文堆后默默地崩溃着,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让冷风一下子挤进屋子。
这些天他近乎固执地住在飞鸢楼不肯离开半步,院里那棵最大的海棠终于落光了全部的叶子,光秃秃的,让人怀疑是否真的有过曾经那样枝繁叶茂、花香满楼的日子。
季华鸢的画架还孤零零地站在树下,上次那幅没画完的画,还摆在架子上。
画上有北堂朝一个人站在山顶,旁边少了一个他。
季华鸢曾经说过:再等等,等有一天,我能够真正站在你身边时,我会亲手把自己画上去。
北堂朝望着远处那张画出神。
其实他心中比谁都明白,五天了,季华鸢没死,但他不会回来了。
他说他要好好想一想,想一想自己能不能回到这里,能不能回到他身边。
这就是他给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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