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张弦(一)
东祈、西祁两座山并排而立,宽大的山体呈东西走向,而祈兆主峰笔直峻峭地插立在其间,山体呈南北走向。
在南怀壮阔的地图上,此处山势正如同一根细丝横剖开一块冷硬的钢铁,此等奇峻地势实在令人赞叹造化神功。
是以,虽说祭祀礼队是要穿过西祁、祈兆才能进入东祈,但其实若是走南怀官家修的大路,只需穿过西祁山的隧道,达到西祁东侧山脚,再向前不远便是东祈山脚下了。
然而毕竟人员浩荡,这一路整整走了一个多时辰。
山路颠簸,再壮的轿夫也耐不住。
季华鸢在轿子中被晃了一路,虽说不至于吐出来,但也实在晕乎乎得厉害。
他几番无声地睁开眼,却只看见晏存继黑乎乎的后脑勺。
毕竟人家是马背上长大得,再娇贵却也比他顽强些。
季华鸢面上毫无表情,心中却颇有些愤愤。
他也是开悟得晚,早先年光顾着鼓捣那些书书画画,也没早些练武。
到了现在,即使轻功卓然,也能对付几个刺客,但这身板是再也比不了晏存继那些真正的汉子了。
等到终于抵达佛殿内落了轿,季华鸢愣是一下子没能站起来。
身体似乎受不住那长久的颠簸摇晃的突然停止,在落轿那一瞬间,他差点没吐出来。
一直背对着他好似睡着了的晏存继突然幽幽地开了口:“软趴趴的窝囊废。”
季华鸢早就猜到晏存继装睡,此刻却也只能装做什么也没听见,他强自忍着反胃的感觉,硬着头皮站起来跳下了轿子,脚落到地上都是软的。
这佛殿他早些年是每年都要陪北堂朝来的,没有半点陌生。
北堂朝的紫玉绸礼轿早已停稳了,皇帝的车辇落后一步还没进院,季华鸢匆匆抬眼一扫,北堂朝正站在轿子边上和身边的司礼太监头子低声核对些什么,面色凝重。
每年都是这样,佛殿小,祭祀礼队的人又多,一不小心就出乱子。
季华鸢心中叹息一声,人站在这里,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很多从前的琐碎小事,倒不至于让他心里难受,只是总不太好受罢了。
山里的空气很清新,他稍微好了一些。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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