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烬把糖盒放在程旷床边的书桌上,盒子里有奶糖、开心果、橘子和瓜子,装得满满当当。
接着他又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藏在了程旷的枕头底下。
做完这些,章烬才心满意足地下楼了。
那会儿向姝兰已经从超市回来了,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响了一阵,很快飘出浓郁的香味。
她难得在家里过年,又是煲汤又是烧鱼,做了格外丰盛的一桌菜,一惯冷清的家里头回有了像样的年味。
客厅里的电视开着,杂毛儿趴在沙发前,一边咯咯地啃着排骨,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春节期间,广告都是喜气洋洋的,杂毛儿跟着广告,鹦鹉学舌地喊“汪汪”
,向姝兰乐得合不拢嘴,对章烬说:“我们家狗成精了。”
章烬赏给杂毛儿一块五花肉,为杂毛儿正名:“它可是哮天犬。”
哮天犬叼着肉,谄媚地摇了摇尾巴。
这是向姝兰离婚以来,他们母子俩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年,向姝兰跟章烬碰杯喝橙汁的时候说,以后的日子要蒸蒸日上。
没想到却事与愿违。
下午向姝兰的电话响了又响,那伙口含盐巴的赌棍大年三十也不消停,呼朋引伴凑出了几桌麻将,向姝兰应下了,吃完饭就去了棋牌室。
太阳就是从她出门的那一刻开始往下沉的。
她出门前对章烬说,晚上会早点赶回家做年夜饭,但是她食言了。
天还没完全暗下来,院子外面就响起了鞭炮声,王老太家是最先吃年夜饭的,喧闹的声音从阳台漏出来,一楼都能听见。
章烬坐在院子里,一边玩手机一边等向姝兰回家,杂毛儿在他脚边跑来跑去,很快就饿了,不停地用脑袋蹭章烬的腿以引起他的注意。
但它的主人自顾不暇,推了推它的狗头,懒得管它。
院子里凉飕飕的,章烬坐了一会儿也坐不住了,他仰头看了眼已经擦黑的天色,心里不由得钻出一丝焦躁:他妈怎么还不回来?他打了个电话给向姝兰,等了一会儿,没打通。
棋牌室声音嘈杂,向姝兰可能听不到来电铃声,没人接也是常事。
但这回章烬却突然有些心烦,他又等了一阵,决定去棋牌室接向姝兰。
章烬钻回屋里,把桌上那盘排骨拨出来,倒进杂毛儿的食盆里,然后对杂毛儿吹了声口哨,把它叫过来。
他家狗巴巴地盼了半天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它歪着脑袋趴在食盆边,冷了的排骨同样啃得吱吱响。
等杂毛儿吃饱了,章烬捏了捏它的耳朵,把狗带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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