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日没有人扰她,她就这样在床边枯坐了大半日。
窗外光阴流转,阳光在正午时分照得四处光明,继而又渐渐西垂,汇做一团红晕洇上窗纸。
温疏眉在那团红晕也消失后起身燃明了灯火。
屋中死角皆有罩着白绸罩子的笼灯,她心不在焉地只燃了对角的两盏,暖黄的光晕在屋中散开,但不太明亮,倒显得压抑。
温疏眉叹一声,正要再去将另外两盏也点起来,外面响起脚步声。
很快,那脚步声进了屋,她侧首看过去,是个青灰衣裳的宦官进了屋来,看见她作揖说:“姑娘,督主请您过去用膳。”
温疏眉的心颤了一颤,薄唇亦被牵扯得发抖。
应不出一点声音,她只好颔首作为回应,就提步随着那宦官往外去了。
那宦官叫孙旭,乃是谢无的亲信。
他走在前头,一壁为温疏眉打着灯引路,一壁在心中为督主高兴——等了四年,温氏到底是从了。
管她是什么世家女,什么太傅千金,还不是要向他们当太监的低头。
目下这京城之中,也已没有什么权贵敢怠慢太监们了。
这都是督主的本事。
孙旭带温疏眉去的地方,不再是白日里的那一方书房了,也在后宅之中,飞花触水东边的一方院子里。
是谢无的卧房。
温疏眉步入院门的前后脚,谢无也刚好进来。
身上犹是白日里那身银灰曳撒,外面多了件同色的斗篷。
深冬傍晚的寒凉为他镀了一层冷意,于是在他离温疏眉还有两步远时,温疏眉就凭着这股冷觉察到了,她蓦地回头,随即神情一僵,向旁一退让出们来,束手束脚地向他福身:“督主……”
声音低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谢无顿住脚,目光落在她的羽睫上。
她卷翘的睫毛颤个不止,极轻却极快。
好像他叫她过来不是为了用膳,是为了送她进诏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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