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冬,天气越来越恶劣,苏乙半只脚踩进雪里,艰难地从雪地走到外面大路。
苏乙最讨厌冬天了。
对于一个瘸子来说,冬天行走异常艰难。
走进教室,苏乙缓了好久才身体回温。
手上都是冻疮,一张脸冻得发红,嘴巴灰白,但还是拿起书本背诵。
学校要放两天假,一有空闲时间,苏乙就背着作业去谢斯聿家里蹭吃蹭喝。
“打游戏吗?”
谢斯聿问他。
苏乙摇摇头。
“喝饮料吗?”
苏乙跟着他走向冰箱。
“你自己选。”
谢斯聿接了一个电话,往阳台上走。
苏乙看着冰箱里面大大小小的饮料,摆的很整齐,好像谢斯聿根本没去动这些碳酸饮料。
苏乙随便拿了一瓶上面写着英文的蓝色汽水。
只是喝了几口,越来越上头了,不知不觉就喝完了,谢斯聿从阳台走进来,发现苏乙半趴在桌上。
“苏乙?”
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苏乙赶紧坐起身来,但是脑袋又慢慢栽下去了。
谢斯聿看了看那瓶喝光的饮料,发现那是梁宁买来放在这里的度数不低的酒。
“你喝醉了。”
谢斯聿有些头疼。
苏乙喝醉后表现的很安静,要么就是趴着,要么就是一动不动地看向谢斯聿。
当谢斯聿对他说在他家睡一觉时,即使头脑晕晕乎乎,苏乙也拒绝了:“不…不用了,我得回家了。”
“明天见,谢斯聿。”
甚至还有精力给谢斯聿说着再见。
他坚持己见,还自己一步一步往大门走,谢斯聿没办法,拿起两人的外套和围巾带着苏乙回家了。
那晚雪下得很大,雪花毫无吝啬地覆盖了整个世界。
银装素裹里,四周静地只能听见人的踩雪声和寒风呼啸。
刚从公寓走出来,苏乙就打了一个冷颤,没走几步,谢斯聿就把自己的围巾围在了苏乙的脖子上,还帮他整理了一下围巾戴着的造型。
围巾还有一点温和的暖意,还有一点好闻的清香,苏乙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即使是处于醉酒眩晕里,苏乙也很有礼貌地说道:“谢谢你。”
谢斯聿真是一个体贴善良的朋友。
“不用谢。”
谢斯聿扶着他的手臂。
风雪交加里,只记得谢斯聿牵着他走得很稳,其高大的身影给了苏乙一种极端的错觉——谢斯聿对他很好很好。
打了车到了苏乙的小区,谢斯聿并没有及时离开,而是陪着他走到四楼。
苏乙喝醉了,在口袋找钥匙就找了很久,终于打开门后,还差点被门槛绊住了脚。
身后的人及时拽着他的胳膊才使苏乙没能摔跤。
而苏乙突然转了过来,楼道里晦暗不明,却还是看见苏乙先是愣了几秒,而后眼睛带着澄清的笑意,借助酒意,他的胆子大了不少,接着便自发性地往谢斯聿靠近。
秋冬两季,谢斯聿又长高了不少,他静静地看着苏乙踮起了脚,那双手摇摇晃晃地按在了自己的肩上,重量可以忽略不记,但是苏乙的气息却又那么近。
温度从阴冷到畸变为酷暑的热。
借助那一点细碎的被雪染尽的月光,还能看见苏乙被冻红的脸,鼻尖上细小绒毛,以及润红的唇,那是喝过酒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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