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恳恳,满目心酸。
他抬头看出杜平眼中的犹豫,只得再下一副狠药。
小腿的疼痛愈演愈烈,他强行压住,折腿跪下,慢慢弯下腰,额头伏地。
这是一个大礼,曾经也只对当今圣上行过此礼。
屈辱吗?不。
弱者没有资格谈屈辱,尊严是要自己挣来的。
他出生时家族已经没落,带着弟弟一路来到京城,他见过太多的底层的辛苦。
从云端掉落地面也只是一刹那,昔日的荣耀无法成为今日的骄傲,成王败寇,能留一命已是侥幸。
从古至今,历代君王都喜欢抄家灭门不是没有道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深,打蛇不打七寸,难不成等来日反噬?
他方才说的,句句出自肺腑,这是皇上的仁慈,也是公主的仁慈。
不过下跪,不过是对着晚辈下跪,而已。
女儿的性命比这重要百倍。
杜严眼眶微红,到了今日方有后悔,他不该把女儿照着大家闺秀來教养,他教了女儿这么多道理,唯独忘了告诉她,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杜平微微动容,起身往前走去,避开他的大礼:“我可以跑一趟,成不成不敢保证。”
“你是个好孩子,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很感激。”
杜严望着她和弟弟相似的面容,更觉物是人非。
杜平的长相偏于艳丽,五官比普通姑娘深刻许多,尤其那一道眉毛,线条流畅而张扬,像极了他弟弟。
“嬷嬷,唤人给我把马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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