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这些人,都是从禁军和卫队中抽出来的,专职护送,若是出了意外,影响了两国和亲,以今上的脾气,死也罢了,按照律令在都城的亲人甚至老家的族人都可能会受到牵连。
公主不见了以后,他们说服了一个宫娥冒名顶替,将此事压了下来,但那宫娥毕竟中年,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如何能像送过去的庚书上的公主的模样。
——一路上在凤翔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见到的村妇也无可入眼之人,而现在已到了麟州境内,眼看就要到达交接使的地点,在这时候,林享看到了温宣鱼,这样的容貌和举止。
这是老天爷给他们这些人最后的机会。
跪在下面的兵士一个一个报自己的年纪,家中人口,羞愧而又悲伤向温宣鱼恳求:“只要公主同意,吾等送您和亲到达后,便即刻反了,同北戎蛮子战死也保公主声誉。”
“赵铭,可开五十石弓箭,擅远射,在侍卫亲军马军比武中得过十一名的成绩。
家中有双亲高堂,兄长遗留侄子一人。”
“王山,十八,曾任职东西传令兵,一夜奔袭上百里,有一幼妹年方五岁,一嫂嫂二十。”
“……”
林享垂头:“若是拼上吾等全命,也可换得公主您安危,只求——”
他忽然有些难堪得说不出话来,但一想到同袍那身怀六甲的遗孀,他又咬牙说出了自己都不信的话,“公主给末将一个机会。”
这些精悍的兵士无论履历年纪,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从底层提拔靠着自己拼杀拿到了现在的位置和荣誉,没有世家和背景的依托,世家和贵胄们早就知道此去往北戎的和亲九死一生,他们就是选中的弃子。
温宣鱼沉默着,这种方式是她不能赞同的,却是她能理解的,没有人可以对满门至亲的安危无动于衷。
她忽的想起那让人断断续续的话:“……公主随匪,遇险……”
不是遇匪……而是随匪,是跟随。
温宣珠是自己跑掉的。
在凤翔,能够胆子做出这样事情的人,现成的就有一个,赵武夷。
她问:“在凤翔洗尘宴上接待你们的,可是赵武夷?”
林享有些意外她竟然知道这个人,点了点头:“正是。
那日末将在尾席,只能看到赵将军和公主短暂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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