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猪当狗,我认啊。”
高小森惫喘,衰着那么副阳刚的脸,“我又不要什么,我就要人操,谁给?”
“你么旧强哥?”
他又一字一顿,像个极有自尊的“乞怜”
,说:“你能操我么?”
涂文笑容凝滞,暴起一脚蹬上他面门,吼:“——我去你妈的!”
柳亚东少年时代的记忆里,高小森是笔轻描淡写的重彩。
不因为任何别的,只因为他说“操我”
的时候,那一刹纯然狂热、谦卑虔诚的神态。
说不清什么奇诡念头一闪,柳亚东就打了个冷颤。
涂文一歪头,让他拿铁管打高小森,用劲儿别含糊,照锁骨别照头,他也就二话没说就挥手抡了一记。
刺激又舒畅,像被击倒伏地的那个,有神无形质,既是高小森,也是常浮想翩翩的自己。
天呈淡铅灰时,京少爷被揪进厕间,怀抱着那个硕大的旅行包,着紧得像抱着亲儿子。
他看高小森的眼神复杂,包含痛恨痴迷、怜悯与哀求。
涂文不想归纳,看斯文人那副假清高的迂样儿就觉着十足犯贱,揪掉他眼镜窝心一蹬,和老贾围蹲,揍得人满地打滚,潽着血沫抱头呼痛。
高小森挪过去罩着他,涂文连着高小森一块儿抓着头发毒打。
疾风骤雨打浮萍,京少爷蜷成了一团儿,高小森已看不出完本的容貌。
涂文累坏了胳膊腿,挂着汗喘吁吁,他挑高眉,又扭头问兰舟柳亚东:“你俩还虚么?”
手背往鼻尖上一蹭:“还缩着胆子么?”
没人说话,手心是汗。
“行,默认。”
涂文把高小森往地上一掼:“断掉他两个胳膊,你俩一人一只。”
涂文把地上的铁管朝兰舟踢过去,铁管打旋儿,琅琅作响。
涂文不信的是兰舟。
他笃认他根本不行,寡言少语,是个仰仗人的脓包软蛋。
“行你就留。”
涂文盯着他,“不行你还是回武校,你不痛快,我们也受拖累。”
兰舟对着那铁管眨眼。
“回头支你一月工资,怎么说呢。”
涂文搔搔后脑勺,顿了一顿,“有的人甘愿去混世,烂命一条野蛮无耻,有的人就乐意安全幸福当个蚂蚱,谁也别说服谁,谁也别觉得谁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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