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宇婧点点头,她看着余罪,警惕地道:“男人有钱了就变坏啊,这钱不能你拿着。”
“我就没好过,谈什么变坏。
再说我就准备全交给你,你又不敢要。”
余罪道。
“可……那可怎么花呀?”
林宇婧为难地道,余罪贱贱看她,她却省得自己已经无形中接受这个事实了,不好意思地头埋在余罪肩上。
“我提建议,你审核啊……嗯,我想买所大房子,不是咱们住,咱们还住这儿,这小房子都有感情了……大房子让爸住,辛苦一辈子,总该享点福了……”
“嗯……”
“再给你买辆差不多点的车……不能老挤公交。”
“嗯……”
“再有好像就没地方花了,我想了想,剩下的就当投资吧,就投资粮食市场,这个生意虽然利薄,可胜在持续性,民以食为天,肯定赔不了,而且杂粮现在行情看涨,老魏都准备在这个上面投资,我告诉你哈,小米现在每斤市价都到十块钱了,秋后肯定还要赚一笔……”
“嗯……”
林宇婧像呻吟一声,一概应允,余罪低头看看,眼光迷离,幸福指数爆棚的老婆,他乐了,亲亲,小声问着:“还有个赔钱生意我也想做……搞个互助基金怎么样,就在警察职业里搞,不过脱离制度之外,纯自发自愿,非盈利性。”
“这是干什么?”
林宇婧没听懂。
“帮帮那些伤残的、穷困潦倒的、有心理疾病的、有自杀倾向的,帮帮他们和他们的家属……我在二队看到昂川老婆和孩子了,我就想啊,就抚恤给她几十万,也填不住丧夫丧父的难过啊;警察这是个恶毒职业啊,一旦脱了这身警服,他们可能无所适从,他们可能连养家糊口的本事也没有……如果有像马哥那样的,担着这个责任,我想他们生活会好过很多,而且,很多得到过帮助的人,肯定会在心里种下感恩的种子……”
余罪轻声道。
“嗯,听你的。”
林宇婧轻声回答着。
静静的房间里,然后……然后就没音了,半晌林宇婧睁开眼睛,却发现丈夫手肘支着,好奇地看着她,她笑着问:“想什么?”
“好像这是恩将善报两周后……汾西工商界迎来盛事,投资一点二亿的钢化陶瓷产业正式落户本市,这也是全市招商的大事,据说是一位澳门商人和南方纸业共同投资,他们同是汾西人,据说这个投资故事的背后,还有着很多故事。
比如,投机倒把和走私潜逃的商人,比如他身后郁郁而终的父母,比如好像可能还传出来了他可能有个遗腹子留在汾西的故事,传言无法证实,但接连发生的事却让人对他整体改观。
他花了两百万修建了父母的坟茔,又捐了五百万给市里几家养老院,当年无意中施舍过那个疯婆子的老少爷们,他一一登门鞠躬致谢,至于亲自送葬的余满塘、李军涛那几位,这位澳商当着众人面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就再对他有成见的,看着哭成泪人的逆子回头,也跟着唏嘘不已。
老套路了,钱如流水价花出去了,衣锦还乡,造福一方,新厂邀请的都是原搪瓷厂那些下岗的爷们来当师傅,五险一金包缴,寻个养老的地方。
这件事大报小报登载,电视台转播,据说市委领导高度重视,把泛黄的旧档案都翻开了,就为了多解决几个就业指标。
这一天奠基,当然得更隆重了,大清早,咚咚咚擂门声把余满塘惊醒了,敲这么重,像是捣蛋儿子的声音,他迷迷糊糊边开门边兴奋地喊着:“儿子嗳,是不是你呀……”
哗,门一开,儿子没见,把余满塘吓成孙子了,他惊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了,两辆警车、四辆公务车,站着一排人,老余顶多能和老娘们拌个嘴的水平,哪见过这阵势,大嘴张着合不拢,紧张地问:“这这这……这是拆房呢,还是抓计生呢?”
门外众人一笑,有位戴眼镜地道:“余师傅,都不是,是请你参加奠基仪式的。”
“啥仪式,谁死啦?”
老余惊声问。
“直白点直白点。”
另一位把人推过,自我介绍,市委办公厅主任,殷勤一握手道介绍着,敢情是新厂奠基,郑健明老板指名道姓,第一个请的就是余满塘,市里哪能不当回事,从市委办到区委办加上开路的交警车,隆重地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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