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小姐对我说,你从未参与商行和官府的钱权交易,你的衣食住行一应花费皆是你爹的遗产。
从心,她想让你活下去,你阿娘也想让你活下去。”
他豁然抬眼,眼眶里血红一片,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丁点儿声音。
贺今行心中长叹,注视着他,依然轻声地问:“你要辜负她们吗?”
齐子回大约明白自己这个学生才将经历了什么,震惊之余,升起深深的心疼,俯身虚虚揽着他的肩膀,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地活着,别和自己过不去。
有什么困难,先生帮你想办法。”
柳从心闭上眼睛,垂头咬紧牙关。
“这人活世上,不容易的可太多了。”
贺冬摇着头说:“年轻人,大事小事都要死要活的,所以跟着你娘的是你姐姐,而不是你呢。”
“冬叔,”
贺今行起身推着他往后院走,“熬药了没?”
贺冬闭上嘴,出了屋才愤愤地说:“熬什么熬,看不起我的饭,还能看得起我的药?”
“从心是江南人,口味和咱们不太一样,您以后要做,给他熬粥就行。”
贺冬哼了声,见院中火炉上的铁罐毫无动静,赶紧过去把它提下来。
贺今行嗅着满院的药香,会心一笑,就往厨房走。
“别忙。”
贺冬叫住他,倒了半碗药晾好,又去把药箱拿过来,“你该换药了。”
“呃,要不等会儿饭后再?”
他试图商量,对方直接拉着他上手拆纱布。
“我厨艺还不至于差到都要你来。
又裂了,不觉得痛是吧?”
“没伤到骨头就……”
贺今行看人脸色要黑,赶忙改口:“有点儿。”
“你啊,痛就要说出来,哭上一哭也行,不然谁知道你伤多重。”
贺冬见他一脸无奈,也觉自己在说胡话,转口问:“姓陆的小子来干什么?”
“在小西山碰上的。
他要来踩点,我和齐先生一起,没法甩掉。”
“然后呢?就这么走了?”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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