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租界也不安全么?”
安娜回头看他。
“不一定,子弹无眼。”
男人咬着雪茄,和她并排,看着窗外,“政府已打算把这座城市变成与日本人开战的战场,到时这里也许会成为一片火海。”
他回头看她暗影中柔美的侧脸,“你,要么去纽约,要么往西走。
南京已准备把家当搬到重庆去。
你准备一下,往安全的地方转移。”
安娜才恍然,原来战争真的要到家门口了。
“都是谁走?”
“女人孩子和老人先撤。
我和安德说了,到时由他带你们乘飞机或游轮先走一步。
到重庆先安顿下来,西部会比上海安全。”
他伸出胳膊,揽了揽她的肩,看了看她依然抗拒自己的脸,“先收拾东西,能带走的先带走,带不走的打好包,我让人搬到地下室。
乖,有事以后再说。”
说完,他亲了她一口。
安娜本能一只手往外推了推他。
男人转身,出门,下楼了。
窗外,他坐进汽车,与陶伯和众保镖又出门了。
安娜忽然感觉整个安静的城市要面临着沸腾,马上拿出这几天的报纸看。
这些天她太岁月静好了,太投入自己的衣店了,一直没怎么注意外面发生的事。
从上个月日本在北平发动卢沟桥事变后,在少壮派军部的推动下,要在中国战争扩大化,战线一路向南迅速推进。
南京政府此时确定,以自己贫弱的军力目前无法打赢日本,便寄希望国际列强对日本的霸道行为进行干扰或联合制裁。
但这些所谓列强的联合声明并没起作用,而日本为了减少列强对自己的指责,打算在中国战场上速战速决。
这种情况下,民国政府为阻止日军战线的快速推进,决定把日本从北向南推的战线,变成从东向西推进——因为中国的地形,东低西高,西进比较困难,于是在东线的上海便成了民国与日军争夺的火线这等于不惜把各国都在租界有利益的大都市上海放在火上烤!
安娜赶紧收拾大大小小的箱子,贵重物品能带走的,都带上。
给父亲安德打电话时,他已不在码头,回了家,正与继母也在家收拾。
按安德的说法,这两天他刚和戴宗山商定好时间,两班人马飞成都和重庆,由于飞机座并不多,主要还是走水路,提前定了邮轮的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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