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笙的心思全在霍敬识身上,心不在焉地和大爷聊了几句,一等雨势渐小,就准备走。
大爷劝他这云厚着呢,还得下。
他坚持要走。
大爷好心翻出个大号编织袋给他,说好歹能当半拉雨衣使。
回去的末班车已经没了。
冯云笙只能走着,半道雨果然又大起来。
等回到楼房,他已经给浇透了。
霍敬识还是没回来,他等不了了,当差不由己。
他向邻居大姐借了把雨伞,赶回厂子。
霍敬识是倒退十年,霍敬识绝想不到而立之年的自己是如今这副模样。
总该是正经八百的当家人了吧,独当多面,让父母颐养天年。
他不会只有冯云笙一个,多半为了父母已经娶了一个谁,说不准孩子也有了。
而家庭之外,冯云笙顶多占个四分之一、五分之一,这还是自己对他没有腻烦的情况下。
假如冯云笙恃宠而骄的劲头太过,恐怕整个霍府也难再有他的位置。
这绝非不念旧情,冯云笙不可能是霍少爷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
这一点上他从未瞒过冯云笙,冯云笙也不比他糊涂,否则霍家一败,冯云笙不至于连一年也熬不过去。
他们谁也没有真正把对方当成过唯一。
后来时代改变了一切,不单是身份,地位,财富,前途,也包括人本身。
无论霍敬识嘴上承不承认,他骨子里的少爷思想、阶级观念总是受到了冲击。
他再怎样任凭冯云笙一脸追悔莫及地巴结讨好自己,心里的感受终究和过去不一样,心安理得的成分没有那么高。
他更多是在给冯云笙一个“改过自新”
的机会,一个“赎罪”
的舞台。
他知道这是冯云笙想要的,冯云笙一点也不委屈。
现在,这个一点也不委屈的人,正一脸委屈地坐在霍敬识的自行车车后架上,怀里抱着个空出大半没有塞满的行李包,虚虚斜靠在霍敬识的背上。
不是故意要靠,是他浑身无力坐不稳当。
他这么一晃一晃,晃得霍敬识的心也跟着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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