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幼薇点点头,目光移至堂下两人身上,逡巡了片刻,冷声道:“你们方才说是经人暗中指点,这才将主意打到我头上来,是经谁的指点,可有名有姓?”
其实不用多加猜测,也知定然同那柏锦轩脱不了干系,可俞幼薇想听他们亲自交代清楚。
那胖子头头叫做王右。
王右道:“我们兄弟两个本是当年幽州的良民,亲人被屠,生计损坏,没办法这才上山做了匪患,可我们只图财,手上从未沾过人命,劫持夫人,即便是给我们天大的胆子,我王右也不敢,那日是遇上了大暴雪不慎误入了边庸城中,本想偷几匹马换些银子就走,可谁知这雪一时停不了,我们住在城边的破庙里,几日也没个人来,连口水都喝不上,正巧昨日夜间,黑灯瞎火地踅摸进来一老瞎子,说起最近边庸发生的事,说镇北侯新开了茶马道,那银子流水似的往府中去,我们就想演一出英雄救美,想骗些银子而已,真没想动夫人您的性命,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兄弟二人吧!”
偏瘦的那人听到这话,冷笑说:“大哥不必求她,他们这种人哪里管我们百姓的死活,当年若不是镇北军战败,何以我们幽并二州的良民会尽数做了响马,我们不愿意依附响马而生,这才只能四处艰难讨生活,说到底,还是他们梁家人害的,若非钟老将军坚持,他梁家焉能再有起复之日!”
俞幼薇道:“响马掠商,你们抢银,有何不同难道竟只是你们没有给勅摩人粮敬,你们的劫掠便是不得已了吗?再者,当年幽州沦陷自是苦了百姓,可说到底梁家也是受害者,梁老侯爷为战敕摩,将自己和爱子都折在那场战役里了,这是满大周人都知道的事,难道在你们这些人眼中,征战沙场之人,便是只能胜不能败的,你们的亲人流的血是热的,人家父子战死沙场就是天大的罪过?”
刚走到正堂门口的梁绍脚步却是一顿。
偏瘦那人叫王吉,幽州未沦陷前,本已入了军中,爹娘托了关系花了银子为他踅摸了个小旗的职位,他也曾立志要效忠朝廷,尽职主将,期盼着有朝一日能攒到足够的银子娶回隔壁青梅竹马的姑娘,哪知因为镇北军主帅擅自出城迎战,导致全线溃败,幽州沦陷,他这个奉命驻守的大头兵也被驱赶,历经艰险才从敕摩人弯刀下活命。
王吉心里堵着一口气,身体挺得直直的,“我也曾效命军中,自然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可当闻镇北侯已然得了咱们大周派往敕摩中的细作,也问出了敕摩的军情,他贪功冒勇,仗打的稀松平常,这才战败,不是他梁铮父子的过失,又是谁人之错?难道是我等百姓和留守的军士之过吗?”
门板砰得一声被推开:“这么说,你是当年叛逃的蔷城守备军之一了?”
俞幼薇站了起来,见梁绍脸色阴沉,双唇颤抖,走过去握住他双手柔声道:“侯爷莫急,先听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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