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
我轻笑,将手覆盖上他的手背,告诉他没事。
他何等精敏,自然知晓我因何挂心,在我耳边低语:「明日阿梧离京,你去送一送。
」
我连忙解释,自己并没有挂心三皇子。
他却浅浅一笑,拉过我的手放在唇边吻,目光真切:「十多年的情分,不会一朝消逝,别让自己后悔。
」
我感恩他的谅解,却也愧对。
他笑着抚我脸颊,说:「没关系,你我以后还有很多十年,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与我,是一辈子。
」
他总是懂得如何让人宽心,亦或者说,他只肯用这份温柔要我宽心。
我很感激,若非这份宽厚,我还不知要伤多少糊涂心,做多少糊涂事。
我凑上前,唤他:「桓哥哥。
」
「嗯?」
他故作镇定,面容却肉眼可见的红润,一路红上耳根。
我抻起身子,亲了亲他的耳鬓。
他一凝,心跳狂乱,素来精明邪魅的双眼,竟染就几分女儿态的羞涩之意,看的我很是开心,勾起他的手指,倚靠着他手臂,放心吃醉。
15
初一,宫门前。
我折了一枝寒梅,踏雪而至。
三皇子等在那里。
好像知道我要来。
看着我渐行渐近的身影,我也看清了他眼里的痴缠与失意,他好像一瞬间想起许多往事,想起他外出游学的那一年,也是冬天,我也像此刻这幅样子,披着他猎给我的雪狐皮做的披肩,手里拿着一枝新折的红梅。
他说我像话本里描绘的精灵。
我说:「呸,人家是仙子!
」
那时,他还是他的样子。
他的眼睛里是对大好山河的好奇,与未来人生的无限憧憬。
那时他的眼睛,还未染就权欲。
如今他的眼里那令他狷狂的权欲,早已消逝在太子质问他的那个夜里。
「谢谢你来送我,婉莹。
」
我知这是最后一面,于是让它看起来不那么像道别。
便如同当年送他时一样,将红梅递进他手里,说:「落一瓣花,就写一封信。
」
他含笑答应,嘱咐我少吃甜食。
我点头答应,没有娇嗔,只是泪水模糊了双眼,到最后,也没能看清他的背影。
……
宏景十年,正月初一。
三皇子整备行装,停在宫门前,向宫道遥望。
老太监相劝:「殿下,赶紧启程,冬天日头晚,一出京城,天就得黑。
」
他无动于衷,仍旧望着远处的落雪,等待。
不消片刻,他等到了那个身影,手执红梅,踏雪而来,像只在雪地里奔跑的小狐狸,如同画卷上描绘的精灵。
「婉莹,你真好看。
」
他从不吝惜赞叹,只因她值得这样的赞美。
那年在御花园只见她一眼,便再不曾忘怀,于是庆幸,今日能得她相送的人,是自己。
「花落一瓣,就写一封信。
」
她将红梅递上前,下了严令。
他失笑,心中甜蜜,乖巧点头,承诺:「一瓣花,一封信。
」
太监再次催促,牵着他的马动起来。
他本不想走来着,奈何马已向前,于是握紧缰绳,艰难的在厚重的冬衣下扭转身子,大声说:「等我回来,回来我就娶你!
」
少女在的背影下笑弯了眉眼,明艳的面容鲜红耀人,更胜红梅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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