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陆元贞焦灼地追赶。
柔嘉不愿让人看到自己就要掉下来的泪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她骤然停步,并不回头,冷冷道:&ldo;什么事?&rdo;话虽冰冷,却隐含着呜咽。
陆元贞看着她竭力挺直的背脊,一时竟无从开口。
安慰?他不是她的驸马,她更不是他的……这一刻,他只恨那一年在银杏树下接住她的,为何不是自己。
好半天,他才鼓起勇气开口,&ldo;柔嘉,你……这两个月在外面,是不是吃了很多苦?瘦很多了。
&rdo;柔嘉眼中的泪水成串滑落。
终于听到了梦寐以求的这句话,却不是他说的。
她提起裙裾,发足狂奔,奔过自雨亭时,脚下一滑,跌坐在雪中。
不待陆元贞和抱琴追上来,她挣扎着爬起,飞快地消失在月洞门后。
她奔跑时衣袂生风,带得松枝上的雪簌簌掉落,掉在雪地上,宛若有泪水溅上了陆元贞的衣襟。
他呆呆站着,低不可闻地唤道:&ldo;柔嘉……&rdo;薛蘅脉息日渐平稳,所有人能做的,便只是静静地等着她醒来。
薛忱这日替她诊过脉,放了大半心,想起还有一个病人在等着自己,便叮嘱了小坎和谢朗几句,回到了谢府。
谢府上下早将薛蘅和他视为了救命恩人。
薛蘅因为受的是内伤,不能移动,蒙圣恩在太清宫养伤,旁人探望不得。
谢峻便亲自出面,请薛忱到谢府居住。
薛忱在秋梧院门口,好不容易又婉拒了一回四位姨娘的盛情厚意,由哑叔推回房中。
刚推开门,风声响起,一件东西迎头砸来。
哑叔却似没看见一般,任那本书砸中薛忱胸口。
薛忱&ldo;啊&rdo;地一声,捂着胸口揉了几下。
躺在榻上、右腿缠着纱布的裴红菱总算消了一点气,却仍大声道:&ldo;我看你这&lso;薛神医&rso;是浪得虚名!
只说很快就好很快就好,可我今天还是这么痛!
你是怎么医治你的救命恩人的?!
&rdo;&ldo;还很痛吗?怪了……&rdo;薛忱眉头微蹙,推动轮椅到榻前,号了一下她的脉博,又俯身查看她的右腿。
&ldo;当然很痛!
痛得我……&rdo;裴红菱看着薛忱修长白净的手指就要按上自己的小腿,忽然想起那日遭人截杀,她伏在他身上,替他挡了一刀,当时他反抱着她,拼命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焦灼。
过去的十八年,还从未有一人象他那般唤过她的名字。
她心脏忽地象漏跳了一拍似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薛忱瞥见榻下有一大盘啃剩的鸡爪子,手指在纱布上轻轻碰了碰便收回来,肃容道:&ldo;只怕是伤势有了反复,看来得来点猛招。
&rdo;&ldo;猛招?&rdo;裴红菱一把坐正了,嚷道:&ldo;什么猛招?&rdo;&ldo;有一年‐‐&rdo;薛忱推动轮椅,到一边的药箱中翻了把药剪子出来,看着裴红菱惊疑不定的神情,道:&ldo;五弟养的一只牧羊犬掉到山崖下,摔伤了两条腿,但没有全断,用了大半个月的药还不见好,它天天痛苦地哼哼,白天也叫、晚上也叫,叫得整个天清阁都不得安宁。
三妹便想了个狠法子,索性彻底打断它那两条腿,再用阁中秘药&lso;黑玉断续膏&rso;将它接上,果然半个月后,它就行走如常了。
只是可惜了那一瓶&lso;黑玉断续膏&rso;,整个天下可只剩三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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