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在薛蘅策骑冲过靖安坊大街时,陡然浓烈。
所有人都攻向她身下的座骑,所有人都明白:无需杀她也不能杀她,只需拦住她!
只要挡住她一个时辰,谢朗就可以人头落地!
噗!
不知何人的利剑没入了马肚,马儿的惨嘶声惊得朱门角兽上的寒鸟簌簌而飞。
忽又有数十名蒙面人从两边的小巷中涌了出来,当先的绿衣女子身形婀娜,她率众冲向拦截薛蘅的人,急呼,&ldo;阁主上马!
&rdo;薛蘅半步不停,飞身上马。
她没有回头看身后的搏杀,目光始终投向前方‐‐城西的太清宫。
天低云暗,风雪在耳畔呼啸。
望见太清宫朱红色的宫门时,薛蘅蓝色的衣衫上,已经血迹斑斑。
她一挺背脊,自马上腾身而起,落在两仪门前。
羽林军副统领韩遥迎上前,嘴角虽含笑,话却说得没有一点余地,&ldo;薛阁主,陛下有旨,今日不接见任何臣子,违者斩无赦!
&rdo;薛蘅侧头看了看两仪门一侧的日晷,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她将玉牌递至韩遥面前,韩遥仍执礼甚恭,却不退半步,&ldo;实在对不住阁主,陛下严旨,韩遥不敢违抗。
&rdo;&ldo;既是如此,我也不为难韩副统领……&rdo;薛蘅话说得很慢,借机平定一下急促的气息。
待韩遥稍有松懈,她剑气一激,韩遥及身后的数人为她气势牵引,不自觉地各自移步准备接招。
薛蘅却忽收剑,如泥鳅般自众人身形的缝隙间穿过,待韩遥反应过来,她已突入了两仪门。
她知道景安帝一般在太清宫中的承香殿静修,入得两仪门,便飞奔向东北角的承香殿。
韩遥及羽林军们却没有跟来,薛蘅正觉得奇怪,忽然心尖一跳,一股寒意袭上,硬生生在自雨亭前停住脚步。
自雨亭中,一位老者平静地看着她。
他须发皆白,似是已经直不起腰,满是皱纹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杀气,双目空洞,带着些寂寥,又带着些漠然,似乎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萦入他的眼中。
他那样随意地站在亭中,仿若有一堵无形的墙,封死了薛蘅的任何一条去路!
无可抵挡,无从突破!
大内侍卫总管‐‐左寒山!
汗,洇透了薛蘅的背心。
她忽地舌绽春雷,声音在太清宫内久久回响,&ldo;天清阁薛蘅,求见陛下!
&rdo;左寒山眯起眼来,淡淡道:&ldo;薛阁主,陛下现在密室静修,听不见任何声音的。
&rdo;从自雨亭至承香殿,只有短短的一条路,薛蘅却忽然间觉得,这是她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条路。
她压下心头的绝望,看着左寒山,诚恳道:&ldo;左总管,忠臣良将命悬一线,您就忍心袖手旁观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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