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墙头四顾看了看,如一片树叶般悄无声息地飘落。
这处荒宅院子里长着一棵槐树,薛蘅在槐树前停住脚步,慢慢地将手伸入槐树上的一个树洞之中。
窸窸窣窣的摸索声之后,她从树洞里掏出一样东西,又擦燃火摺子,细看片刻,低声笑道:&ldo;就是这个了……&rdo;话音未落,一丝极细的风声袭向她颈后的死穴,同时另一缕破空的风声如毒蛇吐信般袭向她的背部。
薛蘅整个人直挺挺扑向地面,在即将扑到地面的一刹那,想也不想地拧身翻滚,避过斜剌里刺来的一剑。
可又有两个黑影从另一个方向向她扑来,目标直取她手中的物事!
&ldo;呛啷&rdo;声连续响起,薛蘅在五个黑影的合围下,步步后退。
当她的后背抵上槐树,似乎显得心慌意乱,剑势略一凝滞,被三人手中兵刃架住,另二人便将她左手中的物事唰地抓了过去!
&ldo;得手了!
走!
&rdo;一个黑影闷声下令。
薛蘅却突然凭空拔高丈许,又于空中一折身,在墙角处轻轻落下。
与此同时,那五个黑影刚自槐树下转身,淡淡的金光忽从树上撒下,如漫天烟花般绽开,痛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伴着一人的惊呼声,&ldo;中计了,快跑!
&rdo;当他们忍痛掠向围墙,薛蘅恰好堵住他们的去路,手中长剑划出一道雪亮的光芒,鲜血喷溅,凄厉的惨呼声过后,荒宅归于一片平静。
薛蘅擦燃火摺子,低头看着地上的一截断臂,默默地摇了摇头。
吕青自槐树上飘下,走过来,道:&ldo;五个人的身手都超过我们的想象,可惜,没能留下一个。
&rdo;&ldo;嗯。
&rdo;薛蘅收了剑,道:&ldo;不过今夜没有白设这个局,我们至少确认了一件事。
&rdo;&ldo;可以确认,邵师爷衣袍滚边内的字条所说属实,账册确有其物。
张保的人还没有拿到,所以一直在跟踪你。
&rdo;薛忱听罢薛蘅的叙述,沉吟道:&ldo;既然明远当时看到了这张字条,自然他就寻到了账册。
可他向刑部投案时,账册并不在身上,他会把它藏在哪里呢?&rdo;柔嘉听得一头雾水,问道:&ldo;若真有账册,为何薛先生去天牢看明远哥哥的时候,明远哥哥不告诉薛先生?&rdo;吕青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
柔嘉见他讥讽意味甚浓,知道自己必定说了什么幼稚的话,心中郁闷,只得将满腹疑云压了下去。
薛蘅道:&ldo;明远当时肯定是拿到了账册,但被人发现了行迹,遭到追杀。
我们下午在城外树林里发现的打斗痕迹,就是明远遭人围攻时留下的。
&rdo;柔嘉听她说得这般肯定,好似亲眼目睹一般,不由问道:&ldo;为什么?&rdo;&ldo;明远当时使的是娘教给他的那套枪法。
&rdo;薛蘅分析道:&ldo;他当时逃脱了,但对方在回京的路上布下了天罗地网。
账册无法平安送到京城,所以他才会想到去找铁御史!
&rdo;&ldo;所以铁御史才会被杀!
然后他们栽赃陷害,诬陷是明远哥哥杀了铁御史!
&rdo;柔嘉拍手叫道。
&ldo;公主,证据呢?&rdo;薛忱苦笑一声,道:&ldo;先不说账册尚未找到,就是找到了,又怎么证明铁御史不是谢朗所杀?现在金鹏已被杀人灭口,虽然能够证明邵师爷是他所杀,可万一有人说他是受谢朗主使的呢?&rdo;柔嘉被问得张口结舌,半晌方喃喃道:&ldo;这些人怎么这么阴险?&rdo;&ldo;公主,这世上阴险的人太多了。
说不定……&rdo;吕青看到抱琴向自己瞪着眼睛,耸了耸肩,把后面的话收了回去。
薛蘅站了起来,缓缓道:&ldo;我们去安南道,不管怎样,总要找出蛛‐‐丝‐‐马‐‐迹!
&rdo;第二日众人出城时,却被东阳军的精兵拦了下来。
不多时,杜昭赶到,不管柔嘉怎么说,他就是不放她出城,只道他已送信给宫中,宫中定会派人来接公主回京,请公主在渔州安心等候。
查案一事,自有薛阁主,公主不必操心。
柔嘉满心想为谢朗做些事情,可这一路上,众人皆以薛蘅马首是瞻,会裴无忌、擒金鹏,她出不上一点力。
昨夜她问的几个问题,众人都隐约有嘲笑她幼稚天真的意思,更令她如刺哽喉,十分的不舒服。
这刻杜昭还要将她强行留下,眼见薛蘅等人已出了城门,她如何忍得住,当场便大发脾气。
正闹得不可开交,柔嘉忽见裴红菱远远地向自己打了几个手势,她心中一动,再大发一回娇嗔,装作怏怏不乐的样子回了驿馆。
坐立不安地等到晚上,还不见裴红菱的影子,柔嘉气得骂了无数声&ldo;死丫头&rdo;,正骂时,外面忽传来几声猫叫。
柔嘉顿时止了骂,与抱琴吹灭烛火,再等片刻,悄悄开了北面窗户,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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