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棉拿了一个干帕子给他擦着头发上的水滴。
一句也不问怎么了。
&ldo;棉棉，若是这一胎是儿子，叫铭安可好?&rdo;燕子归声音有些干涩，轻声道。
苏棉手一顿，应了一声：&ldo;好。
&rdo; 是寿安城出事了…… 苏棉不敢再问。
城都已经给了北原人，再出事还能是什么呢? 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抖，无法准确的擦到他的头发。
&ldo;棉棉，是本王无能。
&rdo;燕子归将她拉到身前，轻轻抱住，将头埋在她颈间声音沙哑。
&ldo;王爷，燕回，这不是你的错。
是燕子宁，他不配为帝。
&rdo;苏棉一滴泪落在燕子归的发间。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哭。
&ldo;以后，你会报仇的，会的。
孩子就叫铭安，男孩女孩都这么叫。
&rdo;苏棉流着泪道。
&ldo;好。
&rdo;燕子归半晌应了一个字。
雨还在下，一点都没有变小。
丰城苍茫的白，而不过几城之隔的寿安城，却如同人间地狱一般。
燕子归到底没有时间悲伤。
寿安城里，已经没了北原人。
大胤却不再管这座城了。
他连夜带着三万人进了城。
入目之景，叫人不寒而栗。
苏棉曾经在燕京城见识过一场屠杀，而比起寿安城来，简直不算什么。
这才是真的屠杀。
一日之前，城中老少出了年轻女人被带走一批，剩下来的，全部被屠杀。
带走的，都带走了。
带不走的，一场大火而已…… 寿安，已经是一座死城了。
烧的焦黑的房子与尸首连在一起，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地上已经被雨水冲刷了一天，依旧是蜿蜒的红。
入土三分。
&ldo;畜生!&rdo;凌风一拳砸在墙上道。
所有的士兵们都沉默了。
战场上，死的人多了去了。
可是这里死的全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甚至多数都是老人孩子。
北原人连畜生都不如啊。
&ldo;本王今日在此立誓。
有生之年，势必会报了此仇。
&rdo;燕子归淋着雨，站在废墟之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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