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昶然一声不吭带着人往城里头走,心中暗道:今儿断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如若实在说不动他,少不得就要动手了!
陈平此人年过四十,在官场上经营多年,端是有几分老成圆滑,他见这位裴大将军面色不渝,心下暗自沉吟,只怕此人已是等久不耐矣。
只是,今儿这事要怎么办好,他心里没底。
要是轻易就把粮给出去了,上头的恩师成国公曲建章不知会怎么想,可这粮若不给,他也担不起这责任。
鞑子若因这个原因攻克了榆木川,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他琢磨着是不是先探探口风再说。
陈平一转头,两人目光一对视,他就看出几分门道来了。
裴大将军气势逼人,身上的威压实实在在地告诉他,此事他若是执意不从,那就对不住了!
从城门口到开平卫指挥使的府上骑马要走一刻半钟。
从城门口到开平卫兵营骑马可减少半刻钟。
陈平在翻身上马前一秒钟决定此事若是早死晚死必死无疑,扣着这粮不放也没什么必要,倒不如痛快些,大不了日后曲建章问起来就说裴昶然拿刀架到他脖子上,他不得不从。
他断然不信,成国公曲建章还会蠢到拿此事和裴昶然对簿公堂了。
因此,他后退一步,看着已经先行上马的裴昶然微微躬身道:“裴将军,下官有事禀报。”
裴昶然皱了皱眉,不是很清楚这家伙又想玩什么花样。
他翻身下马,冷道:“我前来讨要军饷,望你看在众多百姓的份上,不要过于为难本王,想来你家中也有老少妻儿,不会不顾着这许多人的性命。”
陈平头上冒汗,脚下发软,脸上却没显现出来。
他勉力笑道:“下官哪敢啊,下官就是想问问您,此处离兵营不远,军饷有一本账册就搁在下官的营帐中,王爷是先去本官府上歇歇呢,还是直接过去?”
“直接过去,你带路,军情紧急,我还没到随时要歇息的份上,走!”
裴昶然倒是没想到这家伙突然痛快起来,原本他还打算和他推拉一番,直到他拔出刀来此人才会就范,没想到啊,没想到!
此人倒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
事情办得意外的顺利,裴昶然斟酌了一下,当晚在开平卫的军营将就一晚。
等将士们清点完军饷,直男一枚裴昶然的心莫名颤了颤,他还不太习惯与人如此亲近。
珍珠却完全没有察觉,她沉浸在惶惶然的情绪中,急切地想找人诉说。
她不自觉地捏着他的胳膊,一下又一下,口中喃喃道:“周夫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又和我说要抓紧时间屯粮,免得到时候想买也买不到。
我听了她的话就叫王大福出去买了东西回来,后来周夫人又来了一次送了许多,按理说家里有这么多东西,我应该安心才是,可不知怎的越看越觉得心里不安,仿佛明儿就要出事似的,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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