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贵人住在僖嫔的咸福宫里,她是打心底里瞧不上僖嫔,僖嫔娘家又不显赫,还成日仗着一宫主位不让她这不让她那。
宜贵人在家里呼风唤雨惯了,进宫还处处被压了一头,恼火得紧。
那日又被皇后在太后跟前儿告了一状,太后把她叫去慈宁宫狠狠训诫了一顿。
宜贵人心里憋着火,正巧无意中听人说起秋狩时歆贵人那档子事儿,于是便动了歪念,和当年孝懿皇后留下的内务府心腹牵上了头,从宫外偷偷搞了些乌羽玉进宫来,再买通了一个膳房打杂的小苏拉,让趁机给僖嫔的膳食里加进去。
听了僖嫔死了的信儿,宜贵人怕了,“万岁爷,奴才只想让僖嫔当着皇后主子的面儿出丑,真的没想害死她啊——”
皇帝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僖嫔虽然很是可怜,但令他更恨的,是居然有人敢对他的皇后下手,皇帝眼里带着噬人的狠厉,冷声道:“郭克察氏,你给皇后下毒,意图谋害皇嗣,实乃十恶不赦。”
宜贵人满目惊悚,吓得直抽抽,哭得人形儿都快没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奴才没做过!
再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给皇后主子下药啊!
万岁爷,万岁爷明鉴哪——”
这回事儿大了,毒死了受金册的内命妇僖嫔,搬出娘家势力来努力挣扎挣扎,兴许还能落下一个移居冷宫的结果,好赖是留了一条命在。
可谋害皇后和皇嗣,真真儿就只剩死路一条了,妥妥儿的,一点余地也不可能有。
皇帝和祁果新诧异地对视一眼。
这倒是奇了,宜贵人的反应不似作假,好像是当真京一职,煮熟的鸭子也扑棱着翅膀飞了。
军机值房里,弹劾郭氏子弟的奏疏如雪花一般飞来。
不过前朝的种种,祁果新都不知道。
单就后宫这一亩三分地,眼下郭克察氏根基不稳,太后在“出宫颐养”
这件事儿上没什么选择的能耐了,慈宁宫上下都拾掇开了,预计年前就该启程往圆子里去了。
关于下毒的事儿,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和宜贵人接头的内务府臭虫被抓了出来,大刑一伺候,什么都坦白了,宜贵人给他的买药材钱被昧下了大半,是故给宜贵人递进宫的乌羽玉药量,至多使人发昏说胡话,连上回歆贵人的疯癫程度都够不着,更不能够致人死了。
没想到,刚没过几天,突破口竟然来得蹊跷又轻易。
说四九城里有个叫王五的地痞子,吃喝嫖赌样样通,不干活儿,就好跟人赌石头,输了一屁股债,被人追上门要债来了。
王五想赖账,顺手操起土墙边立着的粪叉,照讨债人脑袋死命一捶,一粪叉把人给砸死了。
杀人得偿命啊,被抓牢里了。
王五不肯就范,天天在牢里吵吵嚷嚷,说他认识宫里的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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