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头,自顾自往前走,贺盛一直跟在身后一步远的距离。
夕阳几近沉了下去,沉默漫长的我以为他不会再接话,可他还是接了,“是,风也大。”
风沙大,最易迷了眼。
待我同他回了营中,便十分自觉地径直去寻了父兄。
说来也不能全然赖我,又不是我自个儿想留在襄城的,可不管怎么说,事儿还是出在了我身上。
是以我大跨步进了主帐,见父亲大哥二哥都在,一撩袍子,直直跪了下去。
显然这一跪打乱了父亲原本准备的说辞。
二哥暗搓搓地想来扶,只是见父亲没发话,也不好妄动。
末了还是大哥先将错揽了大半在自个儿身上,走到我左前方,也跟着跪了下来,“是我所虑欠妥,才叫契丹钻了空子,让安北受了如此委屈。
请父亲责罚。”
父亲被一堵,不为别的,将我留在襄城之策分明是他先提的。
只好亲手扶了我俩起来,而后沉沉开口道:“此事为父也实在对不住你,可安北,事到如今,北疆,”
他顿了顿,“委实不适合你。”
“军纪可肃,人心难清。
其中利害关系,安北明白。”
我垂着眉目道。
这一仗得了大大小小数座城池,又逼得契丹本营挪了位置,不可谓赢得不彻底。
可有些东西是再胜几回也遮不住的,诛人诛心,耶律战几封信送来,已然断送了我在北疆所有的可能。
即便是父亲不顾军中反响,纵着我留下了,可军心未定,往后便先少了三分胜券。
父亲想来是未曾料到我答应得如此干脆,怔了怔,而后笑着摸了摸我头顶,只是那笑容里头像是藏着几分苦涩的,“你能明白就好,委屈你了。”
后来二哥同我讲,刚接到消息的时候,父亲内疚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还得顾着军中种种,一时添了白发。
他压根没生我的气,只是生自己的气罢了。
二哥还说,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住了太子殿下。
以前没瞧出来,这位以后要登金銮殿的,活脱脱是尊杀神。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