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番来,不是自讨苦头是什么?若是给他打哭了,倒成了两家的不好。
但若是让他赢了走,岂不是还以为我贺家无人?我本想去寻二哥,让他点到为止教训教训就是了,念头一起,便莫名觉得二哥是不屑比试这一场的。
索性径直去了比武台。
这一路上想着此番我怕是赢不了,心思一动,蹲下身来,指尖都已经插入了沙土里。
又恍然惊醒似的站起来,拍打干净手上的土。
虽说我并不像父兄似的死脑筋,本就小他两岁,用点手段也无可厚非,可不知为何,心里竟是不愿的。
远远又听见鼓声,我没再逗留,快步赶了过去。
那少年扛着一把薄脊刀,劲装疾服,站在比武台正中央,脸上不可一世的模样很是欠教训。
我执枪从底下翻了上去,看了他一眼。
他却正眼瞧都没瞧我,道是:“贺某来此要讨教的是秦家枪,闲杂人等还是避远一些,刀枪无眼,伤着便不好了。”
这厮质疑我便罢了,哪个给他的胆量叫他质疑我手里这把枪?我怒极反笑,不欲与他啰嗦,枪头往前一挑,直接攻了上去,枪尖险险划过他喉咙。
他双眼一亮,横刀来挡。
底下一片叫好声。
我们来来往往几个回合,途中我被迫接了他一刀,震得我虎口发麻,险些将枪脱了手。
这才发觉他果真是有本事的,若是耗下去怕是我要把面子丢个干净。
既是力量相差悬殊,那便只能以巧取胜,能一两拨千斤绝不用四两。
他刀风劈到了我面上,这一刻我福至心灵,枪尖柔柔往前一探,又倏地凌厉而下,如携雷霆万钧,“嘶”
地一声,他胸前衣襟被划破一道口子。
本是该一鼓作气的时候,我却有些恍惚。
好像有人在我耳边念着“你既想它是流风回雪,那便求的是以柔而起,而后急转直下。”
,有梅花飘然自枝头跃下,那人的模样在一团光晕里,我瞧不真切。
他往后退了两步,手中梅枝在地上点了点。
我不禁跟着往前两步,想看破那层层光晕。
忽的一声暴喝唤醒了我。
刀面自我脸颊旁滑过,只毫厘之差。
鬓边一缕碎发被切断,能感受到刀势已经锐减下去,可向下的惯力太大,一时收不住,眼看着就要划上我脖颈。
有剑鞘自旁边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探过来,刀被隔开,远远飞下比武台,斜插进沙地里。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比试途中走了神,怕真是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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