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也跟着看了眼窗外,将烛火吹熄了,“看看,还喜欢吗?”
我按了按额角,想着不管怎么样,都不敢说不喜欢了的——他此番回了玉阳关,白日不知还有多少军务要照顾,若是再画上一整夜,那便是我的罪过了。
可我一眼望过去,便有些恍惚。
他画工本就超乎常人,如今用了心血画出来的,即便时间仓促,来不及勾勒细节,也已是难得。
何况,这画的神韵,同我所想象的一模一样。
我不由得惊叹道:“你怕不是跟我用的同一个脑袋罢?我只说了那么几句,你竟全然画出来了。”
他用水盥了手,又擦干,“梅花还好说,每冬在上京都是能见得。
只是你要的这春日盛景,北疆哪寻得着?好在先前我去过春猎,便按着那边的林子画给你了。”
听到春猎,我不免有几分神往,先前北疆安稳的时候,有两年回来得晚,也是赶得上春猎的。
不过那时候我年纪尚小,是不能前往的,也算是一件憾事。
我欢欢喜喜地先前画好的那一幅收起来,又巴巴儿地给新画的这幅吹着气,盼着它快点干,我好收走。
我画的那两幅都不在原处了,想来是他收了起来。
见我这样子,他笑起来,“你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留下用早膳罢,用过了早膳,墨也该干了。”
他说的委实有几分道理,况且已然待在此处这么久,也不差这一顿早膳的时间。
等用完了早膳,他替我将画卷好,我拿了这三幅,心满意足,走之时还不忘嘱咐他先歇息歇息,左右现下也没什么事。
这日里我清闲得很,贺盛还要忙着处理玉阳关内贺家的军务,而秦家这边的事务卢伯都是处理惯了的,也用不着我操心。
况且也没人盯着我练武,懒散劲儿便泛上来,窝在自个儿帐里迷迷瞪瞪睡了小半天。
直到午后时分,贺盛亲来叫我,我才恹恹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翻了个身,将被子拉上来蒙住头。
半晌他没动静,我才把被子又拉下来,舒舒服服呼吸了一口。
没成想这口气还没喘完,一方温热的湿帕子便飞过来搭在我脸上。
我不满地将帕子扯下来,瞥了他一眼。
他一面将手上水擦干,一面说道:“该起了,再睡下去你该头疼了。”
我一手支起身子来,一手拿帕子擦了两把脸,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些。
他看着我杂乱摞了一堆又一堆书册——大多是翻了一两页便随手扔下——的案上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没忍住还是走过去整理起来,“已是过了午膳的时辰了,我叫人给你留了些,你先起来用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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