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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凝嫣倒是笑了一下,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回答,让面前这个看着冷硬的人与记忆中那个温柔文弱的少年重叠在一起,心里也是柔软起来,“你啊,总是什么事情都要分得清清楚楚,人生在世,总归是有如意不如意的。
只要不日日愁苦,便算是好了。”
这话可是傅岩逍常说的,倒也是她心性开朗,那些不如意的事情,她似乎也从不放在心上,不会影响自己的心情,渐渐地,就让人觉得,天大的事情到了她手里,也是会能够轻松处理好的。
霍逐阳却似是有所感的,眼里带着贝凝嫣见惯了的深情与从没见过的痛楚,“只要不日日愁苦便算是好了,凝嫣,你是有着这样的心思,才会隐忍着的是吗?才会觉得傅岩逍待你很好。”
贝凝嫣在心里叹气,怎么他总是觉得岩逍待自己不好。
但是关于悔殊和织艳的事情,她也不好与他说个清楚明白。
“不是的,逐阳,岩逍她待我真的是很好。”
霍逐阳不想再从她口中听到有关于傅岩逍的话,缓了缓,状似不经意地转了话题,“那小女孩倒是生得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贝凝嫣心里一突,微显出惊慌来,她的神情变换,自然落在霍逐阳眼中,笑意是愈发的浓了,“叫妍儿对不对?倒是人如其名,生得乖巧可爱得紧。”
贝凝嫣拿不准他想说什么,唯有以不变应万变,稍稍调整了心绪,“嗯,这孩子自幼就跟在我身边,不是说相貌神态都是会跟着平常里亲近的人起变化的么,孩子日日里跟我一处,像我也是应当的。”
说完像是想起来还没见着妍儿呢,偏过脸去问,“对了,妍儿在哪,怎么样了?”
“她很好,我义兄正在照看着,你不用担心。”
霍逐阳淡淡应了,眼中透着欢喜,“在那小贼抢东西之前,她可是淘气得很,把糖缠都甩飞在我袍子上了。”
他倾身靠近贝凝嫣,就像以前一般满是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她发现闯祸之后第一个转身就找那个稍大一点的小男孩,哭唧唧的,就像你小时候呢,一碰到事情就会哭着喊着要找我。”
贝凝嫣一时恍神,仿似是时光倒流般,那早就放在心头回忆了无数遍的往事,一经召唤就飞奔而至,两人便是叙了一会旧事,慢行到妍儿休息的地方前,霍逐阳忽然停下脚步,只深深凝视着贝凝嫣,缓缓地从怀中取出玉锁片,“妍儿是我们的女儿对不对?”
贝凝嫣先前与他叙些旧事,心下正放松,被他这么冷不丁的一问,顿时愣在当场,脑中空白一片,半晌说不出话来,目光游移,躲闪着霍逐阳咄咄逼人的眼神,“怎,怎么会。”
霍逐阳却不肯放过她,加重了语气追问,“那这玉锁片怎么会在她身上?”
贝凝嫣咬了咬牙,勉强自己抬头正视他,“我收她为女,自然将随身之物赠她。”
“我不信!”
霍逐阳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一句话,捏着玉锁片的手青筋隐现,看到贝凝嫣眼中一闪而过的畏惧,他放低了声音,语气悲切带着哀求,“凝嫣,她真的是我们的女儿对不对?我知道你对我有怨,但是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相信我,我绝不会再让你们母女俩受一点点委屈,吃一点苦的!”
面对一个旧情人如此信誓旦旦地允诺说要给予幸福,基本反应只有两种,一种是爱意已经过去,新的故事已经开始,所以觉得腻歪烦闷,你早干嘛去了,现在跑回来找抽不是。
一种是爱意仍未来得及尽消,指天誓地的旧情人,总是能激起心中波澜,软磨硬缠个若干回合,自然就是顺水推舟半推半就的尽释前嫌从了。
贝凝嫣自家的女儿还没见着呢,况且看霍逐阳的架势,像是认定妍儿是他女儿了,只挑着话来回答,“逐阳,我真的很好,岩逍待我是极好的,待妍儿也是疼爱得很,比我这个做娘的疼得还狠呢。”
她瞄了瞄霍逐阳,“什么委屈不委屈,受不受苦的,是没有的事,这些日子,是我几年前想都不敢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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