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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忌惮的,是高阳公主手上握着的权柄,是她经营了多年的关系人脉。
他无法夺来转为己用,只好将这为首之人除掉,以保得江山。
傅岩逍没有心思去深究这传奇公主的人生到底是如何跌宕起伏回肠荡气,她只关心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什么时候,才能够了却这些的事情,回去与贝凝嫣相见。
既然高阳公主手上的一半关系,都能够送武媚娘登上后位,那么,现在另一半也交了过来,这事情,应该就快要解决了。
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她对于目前的行程并无异议,到扬州,再转赴长安。
她总觉得,只要到了长安,将这趟差事了结,或许需要见见武媚娘,然后这事情就算结束了,她漫长的旅程,也要到终点。
下面需要做的,就是如何将贝凝嫣母女接回来。
待她与徐护卫一路赴到长安时,已是距离第二年的秋天。
看着长安萧瑟的落叶,恍如隔世。
自从与贝凝嫣成亲以后,就算她经常奔走在外,也从来没有分离这么久的时间。
她设想过贝凝嫣的处境,自以为即使不好过,但有着霍逐阳与刘若筠的庇护,总不至于会比当年还要惨淡。
无论贝凝嫣过得是好是坏,她只要一想到对方可能会难过或者正在受着煎熬,心里就会隐隐作痛,恨不得肋生两翼,立即就能飞到她身边去。
她设想过千百种贝凝嫣的境况,却不知道,贝凝嫣身受的折磨,所处的困境,比她设想中的严重千百倍。
就在她东渡扶桑这段时间里,贝凝嫣这边却翻天覆地。
徐护卫自然可以进宫面见皇后娘娘,扶桑一行可谓是有惊无险,回报自然也是极丰厚的。
与高阳公主所交出的东西相比,傅岩逍这一次赚得盆满钵满的经商之旅,反而显得无足轻重。
皇后听了徐护卫的禀报,摩挲着原来是由高阳公主所拥有的玉质令牌,脸上显出淡淡喜色。
只欢喜了一会,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来,脸色又转为凝重。
犹豫了一会,看似不在意地问,“夏墨现在怎么样?”
徐护卫微露笑意,“她很好,就是有一点,急着要回去杭州呢。
若不是娘娘有令,让我们需得一起回长安来议事,她肯定在扬州时就直接回杭州了。”
傅岩逍急着回杭州,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为了哪桩。
武媚娘脸色更是灰败了些许。
良久,才叹息一声,“是我对不起她。”
“怎么会。”
徐护卫一脸的轻松,“虽然颇是吃了些苦头,但总算是有惊无险,现在这令牌到手,总算是……”
他警醒地没有说全,只是笑笑便收了口。
武媚娘翻来覆去去把玩着那个令牌,眼里薄起轻愁,“终究是我对不起她。”
她轻吐了一口气,抬眼看着疑惑不解的徐护卫,“你知道么,在你们抵达长安之前,我派了人去探听贝家小姐的消息。”
平素喜怒不形于色的武媚娘,有着淡淡的,几乎看不清楚的愧疚,“在三月的时候,军方派人去和驿帮谈马匹的生意时,派过去的军官,无意中见到了贝家小姐,一时惊为天人。”
她的话哽在喉中,却又不得不往下说,“你知道,富不与官争,况且,做生意之人,利字在先,贝家小姐,贝家小姐就被送给这位军官了。”
徐护卫愣在当场。
两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担忧,如果傅岩逍知道这一个消息的话,后果,他们都不敢去想象。
徐护卫垂下眼,“唯今之计,只有瞒着她了。”
现在他们不能有任何的差池,也需要有一个像傅岩逍这样的人来替他们敛财,成为他们后面争斗中有力的财力支持。
出乎他意料,武媚娘沉默了一会,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她不能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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