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了我一声“嫂嫂”
便转过身去,一面往里走,一面道:“进来罢。”
进了殿,最显眼的便是折得整整齐齐的吉服,连同凤冠霞帔一道,皆是大婚时的装束,被搁置在案上,一眼便知是她是瞧都没拿起来瞧过。
我犹豫了犹豫,刚开口唤了她一声,她便陡然开口道:“嫂嫂放心,我一切都好,也无甚想不想得开的。
我既是被封了公主,受万民敬仰,也要对得起自己的姓氏才成。”
她愈是平静,我便愈要担心一些――她本就不是什么内敛的性子,闹一场也好哭一哭也罢,能宣泄出来总归还是要好一些。
“消瘦成这样,你这哪是一切都好的样子?”
她牵了牵嘴角,辅以这身明媚如暖阳的衣裳,整个人仿若被冻结在冰层下的春色,她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不好还能怎的?这路虽不是我选的,可既是到了这步田地,阴差阳错,也只能往下走。”
“那日从东宫出来,又气闷又悲戚,还想着同他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倒也还好。
不过转眼间,命运就跟我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嫂嫂,我今日见你,并不是让你来劝解我的,其中道理,我自个儿也想的明白。
我只是想同你好生道个别,这一别,山长水远,也不知这一世还能不能再见了。”
“能的,保不齐什么时候,便有机会再回京呢?”
这话说得我心底都发虚,无他,只是我们二人都心知肚明,这一去,再相会分明是遥遥无期。
她真心实意地露了点笑意出来,“罢了,嫂嫂记得常常给我写信便好。
只是有些遗憾,不能亲手抱一抱小皇太孙了。”
“昭阳,你多保重。”
昭阳出嫁这一日,十里红妆,喜乐震天,满目所及皆是浩浩荡荡一片红。
跪别了帝后,尽了一应礼数,昭阳被嬷嬷搀出来,往马车上走,耶律战跃下马,扶她上马车。
风卷起盖头来,我似是瞧见了两行清泪,不过也只一霎,盖头落下去,又遮了个严实。
昭阳并未接耶律战的手,愣是自个儿登上了马车。
这面子拂得显眼――就连喜乐似是都停了那么一停,可耶律战只勾唇一笑,不甚在意,回过身以汉礼跪拜接旨,启程上路。
帝后亲至城楼相送,能给的尊贵和体面皆是给全了。
可我望着仪仗渐渐远去,心头还是只空荡荡地泛着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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